小昭道:“多謝錢大夫費心了。”
錢大夫道:“小事兒,只要你不說我是招搖撞騙的就行。不過能否告知姑娘到底身患何疾,能否讓老朽給姑娘號號脈。”錢大夫自從聽說是小昭得了怪病就一直在對小昭進行觀察。號脈當然是中醫之中最常見的診斷方式,但也不全是,此外還有:望、聞、問,這三個方式。錢大夫見小昭面色紅潤,光彩照人,舉手投足之間也沒見有任何異常,不禁好奇心大起,小昭本身沒有提出要號脈的要求故此一直也沒有冒失上前。現在見秋薄草出處已然找到,兩人就要離開,心中之瘙癢難耐更加強烈,終於在此時提出了這樣的要求。
小昭看了一眼琪源,琪源道:“錢大夫幫助我們找到秋薄草的線索,本該對錢大夫如實相告,可小妹這病太過奇特,實在不能告知外人,還請錢大夫見諒。”
錢大夫聽此話,知道這事是沒的商量了,言道:“那能否告知在下,是何人為令妹號的脈,開的方子?”
小昭道:“這又用的著誰給我號脈?我自己查的。”
錢大夫笑笑說道:“自己怎麼能查?小姑娘真是異想天開。”錢大夫自然不信是小昭自己給自己的看的病,既然對方不便告知,那也就算了。轉而說道:“咱們外面坐坐?”
三人坐定,略說幾句閒話,琪源小昭就要起身告辭。
琪源道:“有勞錢大夫,一點薄禮,不成敬意。”一個小紅包裡面鼓鼓囊囊的塞了一千塊錢。
錢大夫卻不伸手來接,言道:“舉手之勞,受之有愧。我坐堂給人號脈,開一張方子五毛錢,從來都是如此。你們就給我五毛錢足以。”
小昭道:“五毛錢?哪有這樣的價格。坐個公交車現在都要兩塊了。不行,您得收著。”說著奪過琪源手中的紅包,硬生生塞到錢大夫手中。
可這錢大夫也當真奇特,竟然視這紅包猶如洪水猛獸,避之不及。只聽他言道:“家父留下的規矩,不敢破,不敢破。五毛就是五毛。真是沒有五毛的話,賒欠也是可以。”
琪源道:“錢大夫,您今年高壽了?”
錢大夫道:“哪裡高壽,只不過渾渾噩噩過了七十二個春秋了。”
琪源道:“您父親當時定下的規矩,五毛錢是夠了。可現在都2014年了,物價漲的比喜馬拉雅山都高,五毛錢早就不值錢了,連公交車都坐不了了。您就收下吧。”說著就要再將紅包塞到錢大夫手裡。
錢大夫此時卻急了:“不能收,不能收,真不能收。家父定下的規矩,說五毛就五毛,實在沒錢可以賒欠。我不能壞了規矩。”
琪源見這錢大夫當真是拘泥頑固的緊,也不好總是拉拉扯扯的在那推搡。一時不知所措。琪源這一路走來,走過的藥鋪子是真不少,見過的傳說中的老中醫也不少,忙沒幫上,但從來沒有一個嫌錢少的,可現在眼前的這個大夫卻是死死守住五毛錢的老規矩,這讓在這物慾橫流的社會上滾打了幾年的琪源頗有些不適。
小昭道:“錢大夫,你爸當時為什麼定下來這麼個奇怪的規矩?”
錢大夫道:“家父教諭,治病救人乃是醫者本分,人命大如天。錢財乃身外之物,靠行醫能夠衣食無憂也就夠了。行醫者需淡泊名利,以治病救人為立身之根本。可現今社會風氣不正,到處拜金逐利的宵小之輩當道,達官顯貴打個噴嚏都是一擁而上,貧賤人家就是病死也無人問津。父親心憂天下窮苦百姓,嫉惡如仇。常說醫者父母心,行醫者眼中只有病人,沒有身份。無論達官顯貴還是尋常百姓都要一視同仁。後代子孫切不能做出有傷醫德之事。為曉諭後世,避免德行有虧,祖宗蒙羞,家父定下來診金五毛一方,不準變更的家規。”
琪源道:“錢大夫真是家傳底蘊深厚,祖上更是品德高潔,能在如此汙濁之中不變醫者本分,親自定下五毛一方的家規,真是令人欽佩。既如此我們也不強求了。”
轉身向小昭道:“妹子——”
小昭不等他說完隨及明瞭從包中拿出一個小盒,遞到琪源手中。
琪源道:“錢大夫愛茶懂茶,所謂美玉贈於君子,這好茶也得錢大夫才能喝出品味。不能變賣,不能充飢。權當一點心意。”
錢大夫見琪源心意甚堅,況且這茶葉只要他不變賣做錢,也不算破了規矩。欣然收下在手中好一陣摩挲:“普洱,太貴重了。”
話剛說到此處,一陣微風吹過,掛在堂前的藥王菩薩畫像竟然被吹落在地。畫軸沉重竟然將那香爐砸碎了,香灰落了一地。
錢大夫見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