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剩薛崇訓一個人站在車簾之旁。
車簾裡面的溫柔聲音輕輕說道:“那天的事,謝謝你……但是以後別這樣了行嗎?”
薛崇訓的腳下不由得動了一步,看著那竹簾道:“怎麼了,是我讓公主困擾了?”
沉默了一會兒,金城才緩緩說道:“你知道我是要去吐蕃的,我是不想曾經關心我的人困擾難過,所以以後別這樣了……我也不太習慣被人過分注意,簡簡單單的過活比較好。”
薛崇訓的胸口不知怎地竟然一痛,面上卻只是淡淡的應了一聲。
金城又說道:“沒事了,祝福你一路順風,好好做官,造福百姓才是正事。”然後她又輕輕說道:“走吧。”馬伕便揚鞭趕車掉頭。
薛崇訓怔怔看著馬車遠去,不由得嘆息了一聲。
一旁三娘忽然冷冷地說道:“金城公主好生奇怪,既不是來回絕郎君的心意,又躲躲閃閃,那她白白跑一趟作甚?”
薛崇訓沉吟道:“是啊,那她為什麼要關注我哪天走,為什麼要專門出宮親自跑一趟?”
三娘說道:“我覺得此人的心思不是那麼簡單的,郎君要多個心眼。”
薛崇訓搖頭苦笑道:“尊貴的公主,絕世的紅顏……可是她能怎麼辦,一個女子的終身幸福和國家大事比起來算什麼,她能有什麼辦法?世間萬苦,人最苦。有苦難言啊。”
“上船了,走吧。”他看了一眼那輕車遠去的方向,轉過身,向河岸走去。
同僚們站在岸邊,打拱的打拱,揮手的揮手,“一路平安。”“早日歸朝……”在各種各樣的祝福中,風帆揚起,河水盪漾、江湖漂渺。
一出長安,雕樓華棟很快就不見了,田園風光迎面而來。大唐依然是農業為主的帝國,莊稼才是最美麗的風景。太陽高高掛在天空,天地間非常亮堂,河水靜靜地流淌,田野一望無際,薛崇訓站在船頭,仰面感受著清新的風。
“母呼兒飯、兒不飯,人餓須知飼牛晚。放之平泉,以寬牛勞;浴之清淺,以息牛喘……”河邊上傳來了一陣牧歌。
歌聲走調就像因哽咽而變聲,牧歌中露著濃濃的感情,除了溢於言表的對耕牛的愛護、大約還有農人的艱辛吧……薛崇訓知道,陽光明媚的田園風光下並非詩人們讚美的那樣安逸,關中百姓不僅要負擔承重的租庸,還要被徵到折衝府充當帝國的主戰兵力府兵。
薛崇訓轉頭對三娘說道:“不出豪宅的貴胄,永遠聽不懂牧歌,我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