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就是在白天想找個隱秘的地方潛伏都比較困難。
好不容易熬過了一個白天,一到晚上人馬就開始行動。同俄特勒顯得有些心神不靈,大約遊牧族出身的人直覺比較敏感,很容易透過細節嗅到危險的氣息,他忍不住對張之輔說道:“白天咱們休息的時候已經被發現了,路上會不會遇到伏兵?”
張之輔好言寬慰道:“漢民怕官,何況咱們是唐兵的打扮,就算被百姓看見了他們也不會無事生非地跑到官府去稟報。”
“萬一發現我們的人是官差呢?”同俄特勒說道。
張之輔道:“華清宮已不遠,如被官府發現就只能立刻發動突襲,我騎兵已身處關中平原,四面肆意縱橫並無阻擋,現在還何須憂慮?至於伏兵……”他笑了笑,“阿史那相信我,大唐內地的兵馬要調動手續繁雜,不可能一兩天就能佈置出一股伏兵來。”
大約到了漢人的地盤,張之輔有種地主一般的感覺,相比之下就比同俄特勒鎮定得多。同俄特勒等本來是在草原上生活的人,忽然到了這麼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缺乏安全感是正常反應。
“但願唐使所言不虛。”同俄特勒聽了張之輔的話總算略微鬆了一口氣。
不料話音剛落,就見側翼遠處火把連綿,很快就人聲喧鬧嘈雜起來。同俄特勒等大驚失色,聽得有人問道:“是唐兵?”
另一個人答道:“廢話,咱們現在在什麼地方,除了唐兵還有別的人馬?”
同俄特勒喊道:“咱們被發現了,備戰!”
“且慢。”張之輔忽然制止道,“還不是廝殺開戰的時候!”
同俄特勒沒好氣地說道:“這會兒還不開打,難道你有辦法對唐官解釋,用什麼藉口?我等如果真是一支正大光明的唐兵幹嘛大晚上偷偷摸摸地走?”
張之輔道:“我的意思不是和他們解釋,而是不要糾纏。別管這股唐軍,馬上點火沿驛道直接奔襲華清宮!”
同俄特勒皺眉道:“如果不管這幫人,咱們被他們在後面黏|著,到了華清宮不是要面對腹背受敵的情況?”
“沒有太平公主的手令,奉賢縣的守捉敢私自率軍隊逼近華清宮才怪,事後他不怕黃泥巴掉進了褲襠?以我對大唐將官的瞭解,他最可能採取的應對舉措是一面集結兵馬準備,一面向華清宮急報,但絕不會輕易逼近皇室行轅!咱們大唐上下官府有一套辦事規程,只要是當官的很少有人會無視規矩……何況我們這股人雖然可疑,暫時卻沒人能確認是幹什麼的。”張之輔急道,“你信我一回,千萬別戀戰耽擱時間,貽誤了突襲的戰機!”
雖然這裡的人馬絕大部分是突厥兵,都聽命於同俄特勒,但是同俄特勒聽張之輔說得有理,也不剛愎自用很快就採納了張之輔的建議,下令大張旗鼓向南急行。此時此刻什麼隱蔽之類的事兒自然是顧不得了。
……很快就證明張之輔對唐朝體系的熟悉與瞭解,幾乎所有的事兒都被他的預言說中,唐軍追兵追了一陣子就沒跟上來了。同俄特勒也感到很不可理解,如果按照草原人的情況,追兵肯定不會輕易放棄追趕。
接下來的事兒亦如張之輔所料,奉先守捉接連派出三道急報連夜狂奔華清宮稟報軍情。軍報使者到達華清宮時仍是半夜三更,人們早就睡下了,使者拍打著宮門大聲嚷嚷,很快就被守軍拿住盤查。
華清宮的官吏還算稱職,獲知了緊急情況後馬上向長春殿報去。住在星辰湯那邊的薛崇訓也很快得知情況了,他直接批了一件毛皮大衣,襪子也不穿赤腳穿上靴子就向長春殿趕去。
太平公主也好不了多少,本來已經寬衣睡著了,此時剛被叫起來自然是衣衫不整還來不及收拾。
“我看看地方官的詳細稟報。”薛崇訓短促直接地說了一句,然後從魚立本手裡得到了急報,扯開快速地看起來。所關注的無非地點和時間這些有用的資訊。
太平公主站在床帳前面,讓宮女侍奉她穿戴,並一臉怒色道:“半夜率軍逼宮,這是要謀反?”
薛崇訓心道:廢話。
“魚公公,趕緊去傳羽林軍將軍集結所有兵馬,各帶軍械結陣備戰!”薛崇訓回頭直接下令道。
魚立本忙道:“奴婢馬上去辦。”
過得一會太平公主的衣服也大致穿好了,不過一頭長髮卻來不及梳理,只能散落披在背上。她的心情顯然非常不好,問道:“奉先守捉也不知道是什麼人馬過境?”
“大晚上的,事前沒有得到任何訊息,恐怕一時難以確認。”薛崇訓執禮道,“母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