練武就是玩|女人,或者一個人看書發呆,還真是很少和文人雅士交朋識友。作為一個郡王,至少暫時還沒被撤銷封號的郡王,他倒是感覺應付起這種場合有些緊張……但也很新奇。
他專門叫家奴準備了最貴的茶葉,唐朝的茶道可是很流行的,但平時他喝茶講究不多,可不能叫人鄙視沒文化!又叫人在外院迴廊旁邊收拾了一間雅緻的廂房,掛了幾幅昂貴的書畫真跡,這才略微安心了些。
待客人都進屋了,薛崇訓這才穿戴整齊,大模大樣地走進去,只見蒙小雨和一個陌生的文士打扮的人坐在椅子上,那文士應該就是李龜年,而張說正站在牆壁邊上就近瞅一副畫。
張說嘆道:“這是文貞公(閆立本)的真跡?!”
薛崇訓裝模作樣地說道:“正是,大明宮的圖紙便出自文貞公之手,文貞公的墨寶,宏偉嚴謹而又如夢如幻,是現實與藝術的完美結合啊。”其實他懂個屁,信口胡謅而已,除了知道這張紙特別貴,根本不知道它好在哪裡。
這時蒙小雨和李龜年已站起身來,向薛崇訓執禮,薛崇訓也忙抱拳還禮,蒙小雨是熟人,他只打量了一番面前的李龜年。李龜年看起來只有二十多歲的樣子,面部曲線柔和,只有一撮小鬍子,臉上看起來很乾淨,舉止之間也是緩慢優雅,和薛崇訓相處那些武夫完全不同,雖然唐朝的武夫很多也有文化。
薛崇訓的心裡又冒出來那句千古流傳的詩了:岐王宅裡尋常見,崔九堂前幾度聞……《江南逢李龜年》寫的就是這個李龜年!
但現在岐王已經被薛崇訓搞|死了,李龜年沒法再出入岐王宅了。薛崇訓有點激動地想道:將來某大詩人會不會留下千古名句來記錄我與李龜年的交情?
薛崇訓哈哈一笑,便為他們相互介紹,說到蒙小雨時,他有些為難地說道:“這位的芳名叫蒙小雨,是一位音樂……”
蒙小雨笑眯眯地說道:“我是歌妓。”
張說和薛崇訓年面面相覷,隨即笑了起來以掩飾尷尬。張說看起來有些不爽,居然和一個歌妓互通姓名不是胡|搞麼?倒是李龜年一副脫俗平和的表情,想來他雖然能出入豪門,其實社會地位也不高。
薛崇訓指著那幅張說看過的畫道:“張相公喜歡,我送給你吧。”
張說的臉上略有吃驚,忙道:“君子不奪人所愛,且無功不受祿,我豈能無名無故受此貴重之物?”
薛崇訓實話實說道:“並非我所愛,我完全不懂丹青,掛著裝門面而已。”他一邊說一邊走過去取下來,隨手一裹便遞了過去,“不必客氣,這是友人之間的禮物而已,不用計較。”
張說遲疑了片刻,但不知想到了什麼,忽然哈哈一笑,接了過來道:“張某慚愧受之。”
“諸位請坐,來人,看茶!”薛崇訓一拂長袍,儘量讓自己表現得飄逸風雅。待大家坐定之後,他便說道:“李先生於音律的造詣天下聞名,今日有幸請到府上作客,定要聞先生一曲方才不枉相逢一面啊。”
李龜年微笑著撫摸了一下小鬍子,不慌不忙地端起茶杯,揭開杯蓋一扇,閉眼道:“好茶!”然後笑道,“郡王如此抬舉,我只能獻醜了。”
正文 第二十二章 河頌
書香屋 更新時間:2011…4…23 14:58:40 本章字數:2260
李龜年喚童子拿來了一個小鼓,又轉頭看向旁邊的蒙小雨:“會楚音嗎?”蒙小雨道:“以前學過。”
“那很好,我來擊鼓,你和琵琶。”李龜年不緊不慢地說道。
蒙小雨知道李龜年的名頭,聽到他竟然邀請自己一起演奏,她看起來有些激動又緊張:“我怕自己彈得不好。”
李龜年捻|著下巴的一小|撮鬍鬚笑道:“無妨。”
薛崇訓忙端坐在北面的軟塌上,側耳傾聽。琴棋書畫是世家貴族的必修課,其實他小時候都有所涉獵,不過書法、繪畫、棋藝等都沒啥造詣,只懂個皮毛,唯獨這音樂薛崇訓倒是多懂一些,算得上一個業餘愛好者。所以能聽到音樂名家的演奏,他也是很期待的。
李龜年用慢拍開場,蒙小雨隨即撥動琵琶,一竄低沉的旋律響起,聽起來憂傷而美麗。薛崇訓也學過楚音,這時閉上眼睛,腦子中便浮現出了湘夫人美麗的形象來了,可以想象不出湘夫人的相貌,像金城、像宇文姬,他還想到了那個異國公主慕容嫣……
一會琵琶又彈出了叮噹之音,彷彿那女神身上尊貴的環佩,隨著輕盈的步伐輕輕搖曳。
這場簡單組合的“交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