橫著走,直接出了大門。
砍斷栓在樹上的韁繩,薛崇訓先把冬兒抱上馬背,然後翻身上去拍馬便走,徑直往西而奔。這酒樓所在的大街地處鬧事,他這麼一跑,頓時雞飛狗跳,亂不堪言。
街頭正有一隊巡邏的胥役,薛崇訓哪管許多,立刻張弓搭箭便射,一個胥役中箭倒地,其他人沒搞清狀況,見有兄弟死傷,紛紛拔出兵器。薛崇訓一邊踢馬橫衝,一邊取箭搭上弓弦,一聲長嘯,箭羽帶著勁風從馬上呼嘯而去。這時已快衝近,薛崇訓收了弓,“唰”地一聲拔出橫刀,衝鋒而去,他已顧不得許多,涼風拂面,說不出的爽快。
“噹噹……”一個照面,又有一人被砍翻在地,薛崇訓騎馬長揚而去。
轉過街口,身後的小娘忽然大聲道:“常叔叔好厲害啊!”
薛崇訓大笑道:“這些小廝,在我眼裡和草狗沒區別。”唐朝這些維護治安的胥役,並不是捕快,而是從百姓中徵召上來服役的,實在比不上現代的警察。本來每個街坊路口都有一個鋪子,至少有一兩個當差的負責治安,可是官府反應太慢,還沒及時通氣,薛崇訓已橫衝直撞而走。
在冬兒的指點下,薛崇訓策馬來到城西一處破廟門口,他們從馬上下來,走進廟門,只見裡面猶如一片廢墟,好像已經廢棄很久了。
“廟子後面就是城牆,紀信菩薩下面有個洞,走過去就出城了。”
薛崇訓聽罷便抓住她的小手,一腳踢翻一道破木門而入,絲毫沒有半點對神靈的敬畏之心。這時已隱隱聽到了外面的馬蹄聲,官府的馬隊總算是追上來了。
正文 第十三章 素衣
書香屋 更新時間:2011…4…21 12:33:37 本章字數:3224
那日宰相張說帶飛虎團護送金城公主回到隴右之後,正欲設法策應,不料很快便得報了攻打石堡城失利的訊息。薛崇訓部的下落不明,張說亦不敢輕兵冒進敵境,此間涉及國家戰爭朝廷大計的問題,張說無權決定,遂一面差人送金城回京,一面上書敘述事情經過。
半個多月後,鄯州和廊州境內回來了幾個殘兵,張說才知道南衙兵撤到石堡城南部山林後又遭遇了吐谷渾兵的襲擊,全軍潰散。他急忙發官報知會鄯州、廊州、河州、洮州、疊州各刺史縣令,全力搜救河東王。
但一個月都了無音信,張說這時也是十分憂心。他倒不是在意薛崇訓,在意的是太平公主!薛崇訓明明是跟著他張說一起去的,結果現在張說沒事,薛崇訓下落不明……回到朝裡如何交差?
擺上明面,張說無甚過錯,按律法治不了他的罪。但是朝廷的玩意,實在不是完全講理的地方,有時得講情。家國天下,皇家的家事亦是政治,張說把太平最寵信的兒子薛崇訓給搞沒了,頓覺前途黯淡……
這麼長時間過去了,太平每天都看張說不斷髮來的訊息。隨著時間的推移,她是越來越心涼,薛崇訓生還的可能微乎其微。
本來她對薛崇訓擅自作主、將國家朝政當作兒戲的事極度憤怒,幾乎要雷霆大發,但此時一想到他極可能已離開人世離開自己,太平公主心裡就說不出的難過。
薛崇訓是她親生的兒子,兒子死掉了,母親當然會十分傷心。但太平家的母子關係和普通人又不同,因為孩子不是她親手帶大的,少了部分應有的情感……如果是薛二郎或者武家的某個兒子出了事,她大概不會如此難過。唯獨薛崇訓讓她十分捨不得,這個兒子讓她覺得非常貼心。
太平公主呆呆坐在紫宸殿的金玉軟塌上,臉色像死灰一般,就算是臉上精心塗抹的脂粉也掩蓋不了她的臉色。從今往後,能讓她說上幾句實心話,能讓她放下面具的人,一個也沒有了……
她一個人悄悄地想:如果上天把他還給我,就算他做了天大的錯事,我也會饒恕他。
就在這時,一個宦官戰戰兢兢地稟報道:“殿下,金城公主來了。”
太平的臉色頓時露出了可怕的表情,那宦官身不由己地“撲通”一聲伏倒在地,腦袋緊緊貼著地板,大氣都不敢出一聲。太平不是皇帝,但比當今皇帝牛多了,她一個不高興,要誰的命不過就是一句話的事兒,宦官的惶恐發自肺腑。
“傳她進來吧。”太平忽然淡淡地說道。
宦官忙道:“是,奴婢馬上去傳。”
過得一會,便見金城公主身作一身素色的衣服走了進來,她連首飾都沒帶,打扮真是素淨到了極點,加上面板又白,一眼看去,便是白茫茫的一團。
太平見狀氣不打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