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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事實證明,薛崇訓的決策是正確的。或許分兵襲擾先圖糧道等奇謀也能最終獲勝,但哪裡比得上現今這般效率,一天工夫便大破敵軍,什麼結果都明瞭了,既省事又省時。
眼前的狀況變得愈發壯觀起來,所謂兵敗如山倒大抵便是如此。洛陽軍的作戰兵力起碼多出西邊陣營一倍,但大勢一去,兵多有什麼用?
有將領馬後炮地般悄悄說:“薛郎在新安訓練整整一月,頗有深意啊……”
有什麼深意?薛崇訓看夠了大海崩潰般的好戲,只抬頭看了一眼天空上漸漸遮住太陽的烏雲,對張五郎說道:“真是瞬息萬變。”
張五郎那英俊的臉上露出疲憊而輕鬆的表情:“兵者,存亡之道,勝敗只在一念之間。一步走錯,縱是李三郎有神仙相助也救不了敗局!”
薛崇訓抬起手道:“我說天氣。”
張五郎愣了愣,很快回過神來,他本是熟悉薛崇訓這種讓人意外的裝|比方式的,片刻之後便一本正經地點點頭道:“嗯,瞧這樣子估計又得下雪。這雪一下,陸陸續續的要下到明年開春才歇得了。”
戰場上人馬踐踏亂作一團,洛陽軍在戰場上就投降了一大半。這種內戰不涉及意識|形態等複雜問題,主要是上層爭權,關士卒們鳥事,眼看敗局已定,乾脆投降倒省事了。都是唐人,官軍絕不會犧牲這麼多勞動壯丁搞殺俘的無聊事、掌權者更怕影響自己的名聲,他們最多殺將帥和那幫磨嘴皮出謀劃策的幕僚,殺這種人無可厚非,你要造反還不弄|死|你?
也有很多人向東潰散逃跑,像李隆基的東宮六率,還有一些大將門閥御下有方,身邊多有死士,便會跟著逃跑。
唐軍以輕騎追逐掩殺,追了整個下午,從慈澗到洛陽的路上遍地都是狼藉屍首慘不忍睹,輜重軍械更是丟得到處都是。
戰場上,拼命廝殺也死不了多少人,兵敗之後的追殺才是造成巨大傷亡的重頭戲。
薛崇訓率飛虎團騎兵也跟在後面跑,他主要關心的是李隆基的下落。不過這回李隆基恐怕是跑不了,長安曾發過一道懸賞令,斬李隆基首級者封侯。殷辭呆在騎兵營裡頭的,他肯定最關心也是李隆基的人頭。
神策軍將軍殷辭本是飛虎團普通將領出身,在薛崇訓面前也沒有張五郎那般紅,他想上進提高身份,封侯無疑是一輩子很難再遇到的良機。
旁晚時分,薛崇訓得到前方軍報,已將李隆基團團圍困。殷辭還未下令攻擊,先派人來報知薛崇訓了。
薛崇訓聽罷忙加鞭趕到地點,只見是一處莊園,應該是洛陽府什麼達官貴人的別墅,如今被李隆基佔了,並有一些軍隊防守,外面則是殷辭的右軍騎兵幾千人,把整個莊園圍得水洩不通。
薛崇訓心道:殷辭圍著不DD是有些私心,要是將士們一股腦兒衝進去,萬一某愣頭青梟了李隆基的首要封侯,到時候話就不好說了,終歸是個麻煩;但報知了我則不同,我都封郡王了,搶他的功勞作甚?難道想晉級親王,異姓封親王也不見得是什麼好事。
“李三郎在裡面?”薛崇訓策馬過去。
殷辭從馬上下來,很有禮節地抱拳道:“稟王爺,我叫人專門盯著追,將士親眼看見他進去的,錯不了。”
薛崇訓隨意地揮了揮手,笑道:“甭緊張,人是你圍的,現在他鐵定的跑不了,梟首之功也就是你的,沒人不服吧?”
眾將忙道:“末將等心服。”
這一仗最得力的自然是薛崇訓的左右二副將張五郎和殷辭,又是薛崇訓信任的親隨,最大的好處是他們的當然沒有什麼好說的。而張五郎已經封了嶺南縣侯,就算和殷辭在一起,也會顧及同袍兄弟的情分把機會讓給沒有爵位的殷辭。
就在這時,那莊園的大門口先出現了一個老頭,後面還有一二十個百姓打扮的人,老頭喊道:“請將軍手下留情,別放箭。老朽是此處宅院管事,並未和公人有呵來往。因被佔了家門,裡頭的人念老朽等無辜,讓咱們先出來,以免戰亂時被誤傷了。”
薛崇訓喊道:“過來罷,眾將士休得誤傷無辜。”
旁邊的宇文孝低聲道:“來人,把他們都看住,查清了確非罪臣家眷方才釋放。”
待門口那些人小心翼翼地走出來之後,老頭子又說:“裡頭自稱三郎的人說想見見薛郎。如薛郎同意,他便叫將士放下兵器避免無益廝殺。”
一個大鬍子粗漢將領罵道:“現在還見個屁,王爺一聲令下,咱們便衝過去把這莊子夷為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