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痴忙道:“謝郎君寬宏大量。”
薛崇訓點點頭:“人沒事就好,待辦完大事,我找潘大鬍子給你出這口惡氣。”
就在這時,外面的侍衛進來稟報,說那潘大鬍子想見郎君。薛崇訓問明之後,便帶著侍衛跟著來人出了酒樓,見到了潘好禮,原來是李守禮要相見。
薛崇訓坐上潘好禮的氈車,和他一同去汾王府。馬車一路進了大門,他們才從車上下來。薛崇訓回顧左右,只見這汾王府並不講究,甚至顯得有些破舊,恐怕比自己的衛國公府都還要差一些。地方上確實比不上長安奢華,怪不得當初母親被迫移居蒲州時會那麼生氣了。
也聽說這李守禮脫離幽禁之後,大肆納妾,幾年功夫,兒女竟然多了幾十個……他的食封,養妻妾兒女恐怕都花費得不少。
薛崇訓隨同潘好禮一起來到會客廳內,只見正中坐著一個駝背的中年人,一臉猥瑣的表情,不是李守禮是誰?唐中宗剛登基那會,薛崇訓在各種宴會上還常常能見到他,所以兩人是認識的。
“薛郎,你怎麼到幽州來了?”李守禮從座位上站了起來,手足胡亂做了幾個動作,好不講究,實在沒有任何風度可言。
薛崇訓笑道:“汾哥,幾年不見,我還以為你記不得我了呢。”
李守禮是章懷太子的兒子,其父章懷太子和太平公主、李顯、李旦兄妹都是武則天和高宗皇帝的子女……所以薛崇訓和李守禮是一輩的人,在長安時諸王子貴胄都愛叫李守禮汾哥,所以薛崇訓開口便這麼稱呼起來。
這個稱呼讓李守禮面上一喜,額外地親切起來,他在幽州呆了好幾年,長安的王子王孫早記不得他了,何曾還能聽到一句親切的“汾哥”?
李守禮猥瑣地笑起來:“那時候薛郎在諸王子麵前顯得很寒酸,當時我還真不怎麼注意你呢。”
此言一出,潘好禮和袁嘉祚等三人面面相覷,臉色十分難看。
薛崇訓愣了愣,但轉瞬便重新露出笑容道:“是啊,真是山不轉水轉,咱們可是又見面了。你瞧,現在我在長安順風順水的,這回被委任個戶部侍郎,到洛陽一出乾點成績來,等回到長安說不定就封王啦,哈哈……汾哥在幽州待著還不知道能不能有出頭之日?”
李守禮摸了摸腦袋,並不計較,繼續猥瑣笑道:“我在幽州過得挺快活的,也不太想回長安了……但是潘大鬍子他們說你來找我,準沒好事,我怕又被弄回大明宮關起來,三天一頓小打,五天一頓毒打,唉,真不是人過的日子……”
“使君……”潘好禮終於忍不住打斷了李守禮的話,十分尷尬地說道,“因為局勢微妙,所以使君不得不多些考慮,並不是那個意思(準沒好事),衛國公不遠千里來到幽州……暗查漕運,我們理應以禮相待才是,怎奈身不由己,恐人不端猜測。”
薛崇訓看了一眼潘好禮,然後對李守禮說道:“汾哥,瞧你這佐官,沒事彎彎繞繞的,我也不怪他,他畢竟不是兄弟幾個呀。我也不是準沒好事,直說吧,這回我是來幫汾哥的。”
李守禮睜大著眼睛看著薛崇訓道:“你怎麼幫我?”
薛崇訓道:“我在洛陽一面做正事,一面玩女人,女道士都被我玩了,原本很快活……”他一面說一面觀察李守禮的表情,只見他聽到玩女人立刻就露出了很感興趣的樣子來,薛崇訓心裡頓時一陣好笑。
他繼續說道:“……可是朝裡派了個御史楊思道下來,楊思道你知道吧?太子提拔上來的人。那貨一到洛陽就指手畫腳,十分遭人閒,還有跟著他的那個宦官魚立本,也不是什麼好東西,借採訪之名跑到你們幽州來,你以為是為什麼?”
聽到薛崇訓提到魚立本,其他人的眼睛都睜大了幾分,因為他們這些天也在琢磨魚立本這宦官。
潘好禮性子急,脫口便催道:“魚公公幹嘛來的?”
“不知道。”薛崇訓皺眉道,“但我見此人陰柔,怕他會暗地裡搞什麼名堂……萬一這個宦官回到宮裡,亂說一通,說我出京的目的就是和汾哥你聯盟,今上不得提起小心?我想封王也不敢奢望了,汾哥也得受到牽連,你說是不是?”
李守禮皺眉道:“那薛郎究竟是不是真想和我聯盟啊?”
薛崇訓道:“這就看汾哥你了,不願意也不勉強,我們還是表兄弟,但你得厚道些,別說我來過幽州,懂不?”
李守禮點點頭:“我不說……潘長史,你們倒是給我想想辦法,現在怎麼樣才好?”
袁嘉祚忙站出來,和氣地說道:“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