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五十歲了面板還很好,一點老年斑都沒有……也難怪生了個金城公主如此美貌。
他瞪眼道:“魚立本是老宦官了,我就是和熟人聊聊往事,吐露一點感恩的心跡,有何不妥?”
潘大鬍子十分無奈,一臉恨鐵不成鋼的表情,毫無上下尊卑講究,跺腳罵道:“你吐什麼心跡,啊?魚立本你很熟麼,你知道他是哪邊的人?現在京城裡風雲變幻莫測,關係別提多複雜了,你倒好,在一個宦官面前吐什麼鳥心跡!你感誰的恩?孝皇帝那一脈已經不在其位了,今上能領你的情,太平能領你的情?”
“很嚴重麼?”李守禮感覺有些不妙地問道。
潘大鬍子道:“現在還說不好,這個魚立本大老遠的跑到幽州來做什麼?考察漕運?漕運關他一個宦官鳥事!咱們得先弄明白魚立本是哪邊的人,使君切勿再亂說話!”
就在這時,只見一個儀態優雅,有玉山將傾之風的高大男子走了進來,李守禮和潘大鬍子一看,原來是長史袁嘉祚,也是李守禮帳下非常得力的能人之一。
袁嘉祚的性子沒潘大鬍子那邊急躁,不慌不忙地說道:“剛才在酒席上,那宦官有句話很有深意。我見使君和潘哥進來,就尋了個藉口跟來看看。”
潘大鬍子道:“你是說魚立本提到金城公主那事?”
袁嘉祚閉眼點點頭,若有所思地說道:“金城公主必定要和親吐蕃,是經過朝臣商議後決定的國策,魚公公扯到太平公主的兒子身上幹甚,其中有何目的?”
潘大鬍子焦急地搓了搓手:“我看這不男不女的東西多半是太子那邊的人,跑過來試探使君。”
李守禮愕然道:“試探……試探我什麼?”
潘大鬍子翻了個白眼道:“太平想學她|娘掌控朝政,大家都知道,這事兒還新鮮麼?但是太平不能直接稱帝,皇帝還得李家的男人做……以前她靠今上,這兩年太子不聽使喚,太平那家子估計在琢磨著什麼陰謀。太子不防著?京裡面一旦發生什麼大事,今上鐵定坐不穩了,換誰?”
三人面面相覷,換誰?假如太平突然搞個政變,還成功了,換誰做皇帝?唐中宗李顯那一脈是被神龍政變搞下去的,太平也參與了神龍政變,當然不能承認神龍政變不合法,所以不能扶持中宗的子嗣,否則就是自己打臉;今上李旦的兒孫們,更不用考慮了,本來太平就是要搞他們……那麼唐中宗和當今皇帝的親兄弟章懷太子這一脈,合法性就說得過去了,而且章懷太子是最先做皇儲的,比李顯、李旦他們的資格都要老。
袁嘉祚沉吟道:“關鍵是太平在京城裡真的要翻臉宮變?咱們在幽州幾年了,離得太遠,弄不清楚這個。”
潘大鬍子瞪大了眼睛道:“他們真要弄那麼一出,使君在幽州就沒法安穩了!”
“潘哥先不要急,我覺得形勢還沒到那一步,少安毋躁。”袁嘉祚勸道。
李守禮臉色十分難看,哭喪著臉道:“我覺得幽州挺好的,別人怎麼不讓我好好待著……我以後會遭遇什麼樣的境況?”
袁嘉祚好言相慰:“使君勿急,事情還沒到那一步,大可以從長計議。”
潘大鬍子卻連珠炮似的說道:“有兩種可能:第一,被人推上大位,雖然坐得不是很舒坦,但在長安肯定比幽州這窮鄉僻壤要過得好,您的兒子們的爵位和財富也會比現在好得多;第二種可能,您站位沒站對,幽州刺史也別想著做了,或許被人殺掉,或許會像以前那樣被幽禁起來,繼續熬苦日子……”
李守禮急了:“我還是死掉算了,那種暗無天日的日子真不是人過的,還時常擔心不知什麼時候會被人莫名其妙地一陣毒打!”
袁嘉祚忙勸了幾句,讓李守禮好生歇著,從長計議云云。
把李守禮送回內宅,兩個官員才一同出來,潘大鬍子拉著袁嘉祚找了個僻靜的地方,沉聲道:“使君沒什麼主見,但此事對我們說不定是一個極大的機會。”
“何解?”袁嘉祚問道。
潘大鬍子小聲說道:“袁郎願意在幽州這破地方呆一輩子?長安才是我等進取之地!只要使君能坐上皇位,咱們這批人不也得水漲船高?”
袁嘉祚默不作聲,他和潘大鬍子十幾年交情了,瞭解得還是很深,這個人性子急不安現狀……前幾天在官道上仰臥,不就是圖個名聲麼?
“使君待我們不薄,我們還是多為他作想一下。”袁嘉祚淡淡地說了一句。他這句話意思很明白,教唆李守禮參與權鬥,到頭來萬一失敗推上絕路的是李守禮,底下這些官僚打點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