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應了給他接風洗塵。之後便時常宴飲接觸趁機拉攏。薛崇訓認為他是一個難得的軍事人才,自然很有誠意地親和他……在薛崇訓的長期計劃裡,要在軍事和內政上建立更多的功勞,才能鞏固自己的地位和威望進而達到稱帝的高度,這些事都需要大量有用的人才,所以不願意錯過楊思勖;而楊思勖也正好在朝裡需要尋找新的靠山(老後臺李隆基已經灰飛煙滅了),在太平公主那裡不受重用,自然積極向晉王靠攏。一個願打願挨,倆人的自然一拍即合關係突飛猛進。
這時劉安終於提出了“兩稅法”,是一種新的稅收方式,有別於現行的“租庸調法”。新稅法的要旨便是以土地財產多寡為稅收憑據,因觸及了高門大戶的利益,剛一提出就遭到了許多士大夫的反對。他們自然不會說真正的原因,只引經據典上書言各種害處,“與民爭利”是最流行的說法。
由於反對的人太多,而且正值“秋防”準備時期,隴右、劍南、西域都傳來訊息吐蕃人頻繁出現,太平公主便認為不宜在此時增加國內動盪,薛崇訓也贊成了母親的意思,稅法改制便暫時擱置下來。
兩稅法是薛崇訓早就內定要辦的事兒,但這時作出讓步是因為他要爭取另一件事:吐蕃戰爭的兵權。
太平公主捨不得讓他到邊陲之地去冒險,就說“你連子嗣都沒有”,朝廷又不是沒有人才可用不必躬親涉險。時兵部尚書程千里、安西都護杜暹、北庭節度使張孝嵩都是已經成長起來的一批能征善戰的定邊人才,就連中書令張說也是文能提筆定國策武能上馬平兵戈之輩,完全不需要她的寶貝兒子出國門。
薛崇訓不甘心,又找不到說服母親的辦法,便有些悶悶不樂。
一日他天黑後才從大明宮回到家裡,正準備洗澡睡覺時,李妍兒卻在房裡磨蹭著不走。薛崇訓沒啥那方面的心思,便說道:“記得前幾日你才說月事要來,這麼快就好了?”
李妍兒委屈地說道:“這不還沒來麼?”
薛崇訓腦子裡忽然靈光一閃,忙問她上月的時間,掐指一算都快四十天了……他上下打量了一番李妍兒,見她活蹦亂跳的也沒什麼內|分|泌不調之類的徵兆,便瞪眼道:“妍兒該不會是懷上了吧?”
“懷什麼?”李妍兒瞪著大眼睛。
薛崇訓笑道:“大孩子懷上小孩子。”
李妍兒忙去摸自己的肚子,薛崇訓道:“就算有了也只一個多月,摸得到什麼?趕緊把宇文姬叫過來給你把脈。”
他立刻喚來裴娘去叫宇文姬,然後搓著手在地板上來回走了幾遍很是期待的樣子。在他的想法裡自己還不到三十歲,對後代的事兒也不是特別急,不過如果李妍兒懷上了……母親說他沒後代這個理由,不是就更容易說服了麼?
只見薛崇訓的眼睛裡發出光彩來了,野心之火彷彿在熊熊燃燒。他受夠了對未知未來的擔憂,當有朝一日兵權政權在握羽翼豐滿之時,名正言順也就近在咫尺了。
過得一會,宇文姬便和裴娘一起進屋來了,她看了薛崇訓一眼連禮節也沒有,便坐到一張案前,將一塊布枕放在案上道:“王妃請坐,我給您診診脈就知道了。”
李妍兒坐到她的對面,伸手撩了一把長袖將手腕露出來放在那布枕上。宇文姬的指尖輕輕放到她的脈搏上,然後就安靜下來。薛崇訓瞪圓了眼站在旁邊屏住呼吸看著她們,期待地等著。
過了許久,宇文姬放開手腕,露出一個笑容道:“恭喜王妃,真的有喜了!”
“不會有錯吧?”薛崇訓按耐住高興的心情問了一句。
宇文姬白了他一眼道:“不信我可以叫其他郎中來診脈。”
“信,我當然信。”薛崇訓喜道,“男的女的?”
宇文姬道:“就摸一下脈象我怎麼男的女的?”
“你不是神醫麼?”
宇文姬:“……”
李妍兒可憐兮兮地問道:“生孩子會很疼吧?”
“那是十個月後的事兒,你想那麼遠作甚,現在得好好養著。”薛崇訓想了想說道,“把董氏和姚宛派過去照顧你,她們年紀大些比那些小丫頭懂事細心,我這裡有裴娘一個人就行了,反正我平常只有晚上在家。裴娘,你趕緊去聽雨湖給我岳母報喜。”
裴娘應道:“是。”然後輕快地跑了。
薛崇訓興奮之餘忙著安排事兒,“現在天晚了,我母親那裡只有明日再叫人去稟報。”他倒是第一回遇到這樣的事,想起有人說孩子在肚子裡會有動靜,便在李妍兒面前蹲了下來把耳朵湊上去聽。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