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府兵直接由南衙官署控制,在內鬥中的作用顯得比較鬆散,就像幾年前韋皇后調了六萬府兵進京戒備也是沒起到什麼作用,他們壓根就不願意參與內戰,誰取得了政權就立刻投降。輪流上番的制度也很難被當權者有效控制,不是任命個自己人當主帥就可以的。
而神策軍則是被當作健兒徵召的職業軍人,從上到下被飛虎團武將集團控制得鐵桶一般,還經常被洗|腦,有軍餉拿有前途奔,和幕府親兵差不多的性質,薛崇訓的命令比兵部命令和聖旨都要管用。從性質上看如果說禁軍是效忠皇帝一人的軍隊,神策軍就是效忠晉王一人的軍隊。
所以薛崇訓很重視這股人馬,親自從長安出城前去視探,第二天上午即四月初三到達銅川。
這是他第一次來同官縣這個地方,中國實在很大,很多地方他都沒親自去走過。將軍殷辭受到諮文後一大早就把全軍調到了兵營外的校場上等著,總計約四千人以團為方陣列隊,人群擺開有兩個馬球場一樣的大小,聲勢也算不小。
待飛虎團騎兵前後護衛著薛崇訓那輛松木馬車到了兵營前時,殷辭便帶著幾十個將領騎馬迎接過來了。他們紛紛從馬上翻身下來,抱拳向薛崇訓執禮拜見,薛崇訓也還以禮節寒暄了幾句。
他抬頭四處眺望了一會兒,只見兵營背靠一座山面向一條河,營門口修了箭塔哨所,裡面的木頭建築和帳篷井井有條,心道殷辭治軍至少是很認真的。
薛崇訓換馬前往校場巡視,諸武將也紛紛上馬隨從,殷辭策馬在薛崇訓身邊稟報著平時訓練的時間專案等事。
“將士們的伙食如何?”薛崇訓當著幾千兵馬的面問了一個小問題。
殷辭道:“軍需補給充足,三五日便能開葷一回。”
“從今天起到進長安城止每天一頓肉,飯要管飽,嚴禁剋扣軍餉,加強訓練和軍紀,我會讓兵部繼續增加軍費,你們把帳目列清楚便可。”薛崇訓道。
“王爺體恤將士之心讓神策軍上下無不動容,吾等願鞍前馬後以效犬馬之勞,不負厚望勤於訓練以成大唐精銳之師。”
眾將一聽還要增加軍費大喜過望,跟著殷辭紛紛說起好話來了,聽得叫人心裡那叫一個舒坦。
“在外面我會護著大家,但在軍中枉顧軍法者嚴懲不貸,殷將軍放手治軍便是。”薛崇訓一本正經地說,“在我心裡神策軍不僅是精銳,更應是天下數一數二的王牌,應彪名青史與大漢虎賁齊名。你們先練好本事,以後本王帶你們縱橫異域封王封侯也不在話下。”
一番煽乎之後眾軍的情緒激動起來,呼聲此起彼伏,山間很快熱鬧起來。薛崇訓見狀也就不多費勁了,騎馬向營中走,眾將也跟著進了兵營,吆喝著軍士搬酒菜到中軍大帳款待。
眾將簇擁下薛崇訓進賬坐了上位,端起酒碗便先幹了一碗,大夥鬧哄哄地也跟著飲起酒來。三娘戴著一頂帷帽把臉遮著一句話都沒說過,大夥猜是王爺的近侍,她一直寸步不離地跟著薛崇訓,別人要她喝酒也不理睬,然後大夥便懶得搭理她了。
酒過三巡,薛崇訓便說起了正事:“在場的都是將帥,我便把話說在明處。”
殷辭等忙抱拳道:“我等聽王爺訓示。”
薛崇訓道:“調兵令要經過門下省及兵部,多少有些周折,不過也快了。還有一些日子你們無須訓練刀槍箭術,一心練好佇列便可。”
一個將領笑道:“王爺的意思咱們明白了,眼下調入京城沒仗可打,便要光鮮好看一些,在京城當官的和老百姓面前長點臉嘛。”
“馬|屎皮面光是不行的。”薛崇訓剛一說粗話,眾將便笑出聲來。
不過他也沒說那將領不對,反正就是那個意思了,又繼續說道:“起先我在校場上隨意看了一會,佇列還差點。”
薛崇訓停下來的當口,殷辭忙對眾將說道:“別光顧著喝!記住薛郎的話,咱們這回是進京駐防,一定不能讓人小視了。”
一個人插嘴道:“如果非要好看,輜重騾馬不能隨軍一起,不然鍋盆鐵鏟的怎麼也好看不起來。”
薛崇訓道:“輜重放在後面陸續運到各城內便可,過幾天軍械司會運新的兵器過來,還有新衣,東西給你們了得收拾乾淨些,衣服要用熨斗燙平。到時候進了明德門從朱雀大街上先向太極宮方向的走,必須要整齊劃一,佇列橫看豎看要是一條直線,步調全部都要踏在鼓點上,別他|媽噼裡啪啦的聽著窩火。”
都是些武夫,薛崇訓說話倒是沒啥講究,想到什麼說什麼反倒能讓武將們覺得親切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