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年來朝裡格局多變,連國號都變了,薛訥這個歷盡唐、周、晉三國的老臣還能幹著一份長史的工作,也是他有威望的證明。
薛訥一生在好幾個地方經營過仕途,但呆得最長的地方就是幽州,鎮守東北邊關前後歷經二十年之久,可謂經驗豐富對當地十分熟悉。可是當初朝廷在決策對東北用兵時,薛崇訓都沒想起這個人,大臣們也無人提及。反倒是杜暹想起來了,便將他請到了幽州,繼任王賢之暫代幽州長史。
薛崇訓和薛訥一個姓,而且籍貫同是河東,不過他們並不是一家。薛崇訓家是河東士族門閥,而薛訥那一家卻是將門,家庭背景便是有區別的。“三箭定天山”的名將薛仁貴便是薛訥的父親,薛訥因此也是武將之材,不過自唐以來官場上文武分家並不嚴格,做武將的人也能出任諸如長史等官職。
杜暹與諸將一併去巡視剛剛運抵的大炮,讓薛訥同行。只見薛訥頭髮鬍鬚都快白完了,卻與諸將一併騎馬於馬上神情自若,身體看上去仍然硬朗,諸將便笑成“廉頗”,又有人稱之“國姓”,薛訥神情之間並不以姓薛而自得,顯然沒有多少攀附新君的態度。眾人見之多半在心裡感嘆怪不得這麼老的資歷不得重用。
“薛老將軍以為此戰應如何取道?”杜暹回頭問了一句。其實他們軍府早已制定出了作戰計劃,杜暹並沒有向薛訥這樣一個局外人徵詢意見的意思,不過是想探探他的軍事見解而已。
薛訥淡定地說道:“杜總管意在營州,無非南北兩條道,一條經檀州先攻饒樂之奚兵,再奪營州;一條自平州出發,經都山直取營州。今杜總管將大本營設在幽州,自是取檀州之道最為妥當。”
但是杜暹幕府已經決定走平州、都山(遼西走廊)一線,他便不動聲色地問道:“為何要走檀州?”
薛訥道:“營州目前被契丹人控制,但官兵主動進擊,奚人難免有兔死狐悲之感,定要與契丹聯兵,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