宰相的親戚……現在你還覺得周吉能活命嗎?他的罪太大,家人也不能倖免無罪;加上他欺君、與賊首聯姻,你們家的人是活不了了。”
周筠聽他用平鋪直敘的口吻說著幾百條人命,臉色頓時紙白,下意識辯解道:“家父是被逼的,我也是被賊首強迫……”
薛崇訓站了起來,不緊不慢地靠近,一面說道:“如果你仍然要這樣說,要不我讓剛才那個官來審你,我敢保證只要下旨讓他把你帶走,他肯定會找幾十條漢子來‘審訊’,把折磨死了再餵狗。”
“你們……”周筠的肩膀顫抖起來。
薛崇訓走到了她的面前,沒有任何過激的和輕薄的動作,口氣也很平和:“你只要從了我,我最少可以把你安置在大明宮教坊司,那地方當然比不得做官家小姐好,可總算是錦衣玉食。”
“陛下,求您放過周府的人。”周筠忽然跪倒在地,用哀求的口氣說著。
薛崇訓默然無語,微微嘆息了一句。
周筠的眼淚流了下來,她還想哀求,但是已經想明白了,一切都是不可能的。一個要意欲奪他江山的人極其黨羽,被抓住了會是什麼下場,這個時代完全沒有見識的老百姓都知道會被滅族,謀逆是皇權王朝第一等大罪。
她哽咽道:“陛下賜我一死吧,我不願意獨活於世。”
薛崇訓輕輕扶住她的手臂,盔甲被帶動得“哐當”一響,他的口氣忽然一改起先冰冷的敘述變得溫柔起來,好言勸說道:“你用不著恨我,我既是皇帝怎能饒恕別人謀逆,不然天下人稍有不滿就揭竿造反,這中原之地不變成戰場了嗎,會死更多的人你明白嗎?”
他試探地伸出手,見她沒有過激反應就用手指輕輕擦她的眼淚,有了肌膚接觸但沒有多少輕薄之感。他繼續忽悠道:“周吉貪生怕死投靠亂|黨,周府的人命用不著你來負責。你想你是賊首之妻多大的罪人,我都原諒你,你為什麼要死呢?”
周筠使勁搖頭,淚流滿面說不出話來。薛崇訓的手緩緩下移,開始撫摸她的臉蛋了,這時三娘冷不丁地說道:“頭上的髮簪,先給她取了。”薛崇訓沒好氣地說:“我穿著盔甲!”
……周筠被安置到了衙門內院,她已經下不了床了,估計一時半會沒力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