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崇訓笑道:“要是她遲早會知道呢?”
“這樣啊……”李妍兒想了想道,“還是早些認錯罷,不然她會更生氣。”
薛崇訓淡淡一笑不置可否。沉默了一陣他又問了些關於薛夏的事,兩人一邊說話一邊吃完晚飯。
……第二天一大早,薛崇訓按照日程便帶著衛隊車仗向大明宮而去。路過丹鳳街時,街面上的人氣已經很旺了,大道中間全是去上值的官吏。當然起早貪黑的不只是他們,還有那些市井小民販夫走卒,只能靠邊讓著官僚們趕路。街邊的店鋪也大多亮起了燈,早早就做起生意了。
薛崇訓恰巧在半道上碰到了中書令張說,今日並不是上朝的日子,但大臣們得去各自的官署辦公。張說手裡還拿著和一個紙包,遇見之後便有些不好意思地將紙包遞給了旁邊的奴僕,笑著寒暄道:“西市旁邊那家酥餅,味道一直沒變,我就愛那味兒,幾年都不膩。晉王這是去宮裡見太平公主殿下?”
因為今天不用朝賀,薛崇訓又不去任何官衙辦事,進宮顯然是見他|娘|的。他點點頭,招呼一個侍衛牽馬過來,騎馬與張說一同行路。這要換作別朝,藩王與朝臣這樣走一起,非得遭來麻煩不可。不過現在的皇帝自然不用費心去提防藩王與大臣來往過密,大夥也就不用避嫌了。
張說小聲提起正事兒:“鮮卑慕容氏忠心可嘉,咱們已遣使過去;朔方等州的部族也用得上;最主要的還是等安東都護聯絡上鐵勒九姓,這才是最用得上的部族。”
張說顯然沒想到薛崇訓提出聯軍的意義,現在聯絡的都是一些能實質出兵幫助唐朝打仗的部族。其實在薛崇訓的心裡,那些王國或部落派多少人起到多大的作用根本不在乎,只在乎他們的姿態。
他們提談了幾句,等到靠近丹鳳門時,來往的人多起來,就說起別的逸聞趣事,一起進了宮門。之後張說去政事堂,薛崇訓去承香殿,二人相互執禮告辭。
出承香殿接待薛崇訓的是宦官魚立本,魚立本見面就說道:“今日殿下不見朝臣,本打算靜心修煉的,報知王爺來見,殿下便將修煉也放下了。”
太平公主自從吃了玉清煉製的“仙丹”起死回生後,就迷上了修道,就像一個無神論者忽然見證了神蹟便非常相信世上有神仙,旁人說什麼都不能改變。薛崇訓也從來沒勸過她,本來道教就是李唐的國教,他根本沒必要多費口舌。
於是他只說道:“兩日未見母親大人,我正好無事便過來走動走動。”
魚立本帶著薛崇訓走上天橋,“殿下在星樓裡,雜家在這樣的日子不便進去,您請。”
薛崇訓便向那高處的星樓走去,那地方本來不叫星樓,不過就是一間宮室,只因地處高位,太平公主通道後便改名為星樓,取仙家接近上天的意思。裡面的佈置也和其他宮室大相徑庭,鮮有豔麗的擺設,門口掛著八卦旗幟裡面丹鼎青煙繚繞,顯得更加素淡古樸,頗有三清殿內的樣子。不過三清殿遠離政治|中心,太平公主是不會去那裡修道的,她或許對道家的理解不同,既求成仙逍遙,又未看破人間繁華。確實以她的性子如果成天與世隔絕不能發號施令確實會很不快活。
進了星樓,只見太平公主正端坐在北面的軟塌上,玉清手裡拿著一把拂塵侍立在旁。二人都穿著道袍,太平公主穿的是素雅的淺色,玉清則是青袍。只見玉清身材清瘦神情淡然,更加像一個修道之人;反觀太平公主卻身材豐腴,就算沒盛妝也有種豔麗的感覺,特別是那豐|滿的胸脯,因為實實在在地撐起衣服而夏衣又輕|薄,隱隱連乳|尖的輪廓都顯現出來,絲毫沒有清心寡慾之人的氣質,無論是姿態言行走透出一股子雍容貴氣並帶著威壓。
薛崇訓走上前去,躬身執禮道:“兒臣拜見母親大人。”
“平身罷。你今天來有正事?”太平公主問道。
薛崇訓道:“沒什麼正事,只是念想母親了。”
太平公主頓時輕笑了一聲,說道:“那你不如和我一起試試修煉,讓玉清教你。”
“兒臣……”薛崇訓悶悶地說,“對道家無甚興趣。”
“玉清,給他拿一顆御氣丹來。”太平公主完全不顧薛崇訓的婉拒,她平日就已經習慣只按自己的意願來辦事,恐怕周圍也沒人敢違抗。
過得一會兒,玉清就拿著一個木盒子過來,裡面裝著一顆猶如櫻桃卻比櫻桃個大的丹藥。薛崇訓的臉色一陣難看,心道:裡面應該有慢性毒的重金屬,我要吃掉它?”
正文 第八十三章 玄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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