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限笑了笑:“劉州是蕭岐山的人,我早就發現了。按照我祖父的個性,他肯定會聽蕭岐山的話,按兵不動……蕭岐山設的這個局,我實在看不明白。”他看著顧錦朝不再說話。
顧錦朝這才明白過來,葉限恐怕是覺得她隱瞞了什麼東西……沒有說給他聽。
自己確實有所隱瞞,但是她隱瞞的那些話,葉限也不該知道。不過葉限的話,倒是讓她思索了一下。後來被冠上謀反罪名的可不是睿親王,而是長興候!這中間究竟是什麼不對的?
錦朝突然有了一個想法。難不成……根本沒有任何人是意圖謀反的!
睿親王故意給長興候製造謀反的假象,在皇上駕崩的那天進了皇宮。長興候聽了訊息後帶兵去圍剿睿親王,卻反而被扣上了亂臣賊子的帽子,又被睿親王斬於刀下,便是後來證明清白,那也是人死不能復生了。
而在這中間起到重要作用的……正是蕭岐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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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六章 受罰
錦朝想通其中的關鍵,臉色都有些變了!葉限也看到了,心裡更是肯定顧錦朝是有話沒和他說的。
她站起身,看到窗外的西府海棠已經開始落葉了,多事之秋,如今她也不好置身事外。錦朝想了片刻,才跟葉限說:“蕭先生肯定是暗中投靠睿親王了,他出的主意多半是顧應睿親王的。我看睿親王未必是謀反,說不定是設了圈套讓你們鑽……世子爺聽我一言,凡事都不要輕舉妄動,也不要相信謀逆之言!蕭先生的話……更是一句都不能信!”
葉限沉默了一下,顧錦朝不想把話說明白,肯定有她的苦衷。但是她說的這些已經夠清楚了,睿親王是不是真的要謀逆,這事還有待考慮。要想知道蕭岐山究竟在下什麼棋,還要看睿親王的動作。
過了好久,他才淡淡地說:“……我小的時候不愛說話,更不喜歡出門。師父就從山裡捉了狸貓和野兔的幼崽陪我玩。他還會草編蚱蜢、蜻蜓,夏天的時候從山上摘山楂給我做糖葫蘆,帶我去河裡捉魚,他從石子下摸出的河蟹只有銅錢大小,炸著吃很香。我有一次被蛇咬了,他很著急,我從來沒見他這麼著急過……他親自幫我吮了毒,自己卻差點死了。”
錦朝聽著葉限說話,沒有出聲。
蕭岐山是陪他長大的……這樣的情分,怎麼可能淺得了呢。
葉限的側臉有種淡淡的光輝,如玉的秀美,他垂下眼眸繼續道:“我以前一直和師父住在貴州,讀書認字都是他開蒙的,我一直覺得他是難得的好人,甚至還嘲笑過他的善舉……這樣的人,他為什麼非要報仇呢。我竟然從來不知道,他能狠心到這個份上!”
錦朝低聲道:“……人心隔肚皮!”似乎也只有這句話能安慰他了。
葉限站起身,對錦朝笑了笑道:“這些話。我當沒說過,顧大小姐也當沒聽過吧。”
外面等著的葉限親信很快幫他挑開簾子,又親自給他披了披風。兩人隨即消失在妍繡堂。
錦朝鬆了口氣,隨即又覺得悵然若失。葉限最後那句話……分明是要和她生分的。也好。她從此後就在祖家生活了,葉限再像以往一樣和她往來頻繁,恐怕會惹人詬病。
顧德昭過了會兒過來找她,看了妍繡堂的佈局,很是滿意:“……你看,你祖母還是待你不薄的。”顧錦朝笑著點頭,“父親怎麼離席了,可喝過菊花酒了?”
顧德昭淡笑著說:“你五叔那個性子,還有不纏著別人喝酒的!我要不是守制,也能灌他個底朝天的……我是聽說你離席。以為你不舒服才來看看的。下午你祖母要帶著大家去寶相寺所在的東韶山登高賞秋,你要是不舒服,我就和你祖母說一聲,不去就好了。”
錦朝覺得馮氏還有有一點做得很好的,她待嫡子庶子都不分伯仲。兄弟之間是很恭敬的。
父親回了祖家果然比在適安好,至少這裡有人陪他喝酒下棋,談論詩詞政事。漸漸的,他就能從母親的死和宋姨娘的事中解脫出來。至少不會想著以宗教作為寄託了。
錦朝就說:“女兒沒有不舒服的……這才來祖家,也不能任性行事,父親覺得呢?”
顧德昭就哈哈大笑:“行,父親不讓朝姐兒任性了。你來陪父親喝一杯酒吧!”
又帶著她回到外院,見過了顧家二爺和五爺。顧錦朝抬頭看了一眼,二爺顧德元和父親長相相似,不過更穩重些,眉宇之間很冷淡。五爺顧德秀笑眯眯,人卻長得十分俊朗。玉樹臨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