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不喜歡就直接說了,也免得祖母白費了心思。”
紀堯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又怕紀吳氏真的就把這件事給否了。他站起身來,聲音緊緊的:“孫兒也沒有不喜歡她,您上次問我。我也是考慮過的……總之您就放心了,等過了四弟的喜宴,我即刻就來告訴您!”
他這次連告退都沒有。快步走出了西次間。
紀吳氏看著紀堯的背影,嘴角卻漸漸浮出笑容。
宋媽媽在一旁看著。也笑著道:“咱們二少爺,對錶小姐也是有情誼的。平日裡多守禮的人,這連告退都忘了。二少爺又向來在各大掌櫃面前說一不二,什麼都難不倒他,竟然也被您逼得啞口無言……還是太夫人高明。”
紀吳氏撫著手上一串菩提珠,慢慢說:“他就是這樣的性子,巴著他的東西不想要,什麼東西不屬於他了。偏偏就開始喜歡得不得了。倒也不是我激他,他從小和錦朝一起長大,總是有情分的。我還有不知道的……明兒讓紀粲跟著紀堯去寶坻一次,總要幫著看他房裡添置的東西。錦朝也隨著一起去吧。你下去挨個說一聲。”
宋媽媽應諾下去。
錦朝睡了一會兒起來,竟然看到槅扇外的天已經黑了,叫了青蒲進來問時辰,又說:“……怎麼也不叫我……這都該過飯點了吧?”
採芙應道:“已經過戌時了,宋媽媽來了一次,見您睡著。就讓我們不要叫您起來。小廚房都備下吃食了,都是些您喜歡的。水碟肉、紅燒鱸魚、燒香菇還有拌嫩黃瓜絲……”
錦朝道:“我可吃不下這些,端一碗白粥即可。”採芙應諾出去。青蒲則伺候錦朝起床,幫她披了一件斗篷。跟她說宋媽媽傳的話:“您就在炕上坐著……奴婢跟您說一聲,宋媽媽過來說,要您明日陪四表少爺去寶坻……您整日在紀家待著也不好,不如去寶坻轉轉。這還能陪四表少爺去參謀參謀,也是不錯的。”
錦朝聽說紀堯也要去,就明白紀吳氏的主意了。
錦朝有些哭笑不得,這是白費她老人家的力氣了。
或者她該和外祖母說一聲,總不能一直拖累著人家紀堯,他如今虛歲都十九了。
第二日一早。紀吳氏就親自過來叫錦朝起床。
錦朝看到紀吳氏拿起一支金步搖蝶戀花的簪子看,嚇得忙道:“外祖母。我正在守制呢!”
紀吳氏笑她:“急什麼,像要吃了你似的!外祖母還能不知道你在守制……”把那隻金步搖放下。又選了一對玉蓮瓣花給錦朝簪了,再配上牙白色菱花紋緞襖,石青色八幅月華裙,鵝黃色纏枝紋革帶,一隻繡八吉紋綴藍紫流蘇的荷包。這樣打扮,顏色即淡雅又相宜,還在守制之內。
左看右看差不多了,紀吳氏才讓錦朝帶著青蒲出門。
紀堯、紀粲兩人都在等著她了,紀粲正低聲和紀堯說話,看到顧錦朝過來後便和她說:“……表妹來得正好,咱們去寶坻,還能在安松巷子喝鹹豆漿呢!”
紀堯說他:“還敢去安松巷子呢,我記得祥源樓家的公子就是住在那裡的。你那次和他鬥雞,不是輸了三百多兩銀子嗎……”
紀粲小聲道:“你還說我呢,自己那次還不是隨著他壓了一百兩,我那錢倒是贏到你那兒去了……”
紀堯上次和紀粲去安松巷子看鬥雞的場子,耐不住祥源樓公子攛掇,隨手跟他壓了一百兩。賠率一賠三,正好贏了三百兩。
明明也是賭博的事,紀堯卻眉一抬,一本正經地說紀粲:“我鬥雞,那不過是要和祥源樓的公子處交情,你呢?是要和那隻雞處交情嗎?”
顧錦朝在一旁看著,覺得這兩兄弟十分有意思。
紀粲則急得跳腳:“二哥,不帶你這樣作踐弟弟的!”
他又說不過紀堯,只能轉過頭先囑咐了錦朝:“……表妹可別說給祖母聽了。你要是幫我瞞下來,你那碗鹹豆漿的錢我幫你付了!”
錦朝暗自發笑,一碗鹹豆漿不過兩個銅板的事,倒是顯得他給了多大的好處是的。她一本正經地點點頭:“四表哥如此收買,錦朝怎麼能和祖母說了。等新嫂嫂進門,我說給新嫂嫂聽去!”
紀粲瞪了她一眼:“……跟著二哥學得牙尖嘴利的,我倒說不過你們了!”氣得先上了馬車。
紀堯則讓小廝抬了轎凳過來,等顧錦朝上了馬車,他才上去。
馬車裡面很寬鬆。還鋪著寶藍色繡纏枝紋的軟緞,掛著秋香色細布的簾子,佈置得十分舒適。馬車駛出了紀家。一路朝著寶坻去。寶坻和三河相去不遠,再遠些就是武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