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朝拉著他的胳膊問:“等七少爺的親事過了,您就要每日早出晚歸了。不如您這段時間教妾身練字吧,妾身一直想學隸書,就是找不到人教。”她一向喜歡隸書的厚重。
陳三爺說:“我的隸書也一般。”他學的主要是館閣體,只有翰林院那些大儒的隸法才最好。看到錦朝望著自己,才緩緩說,“當然教你還是夠的。”
鋪了澄心堂紙,陳三爺蘸墨給她寫了一篇《後赤壁賦》。“隸書字帖不好找,我給你寫一篇,你先描紅。描二十篇我再教你怎麼運筆。”
錦朝拿過他寫的字帖看,心想這也叫一般。
又拿起他剛才用過的毛筆,覆了一層紙開始描摹。
陳三爺在一旁喝茶,靜靜地看著顧錦朝。她寫得很認真,白皙的手腕上戴著一串紅瑪瑙手串,垂下來一個吉祥結,顯得她的手腕格外纖細優美。她認真的時候顯得格外溫和。
顧錦朝回過頭,她突然覺得陳三爺的表情格外平靜,這和他一貫的平靜不一樣,他幾乎是不動聲色地注視她。錦朝以為自己看錯了,因為陳三爺很快就問:“你寫好了?”
顧錦朝把自己寫好的一頁遞給他:“您看看怎麼樣。”
陳三爺只掃視了一眼,笑著搖頭說:“我要是你先生,就該罰你再寫二十篇了。幸好我是你夫君,所以……寫得還不錯,你繼續努力總能寫好的。”
顧錦朝並沒有被他打擊,她說:“妾身天分不好,小時候沒少被先生打手板,現在一看到戒尺就怕。反正人總是勤能補拙的。”她又不用去考舉人,就慢慢學唄。
心裡那點淡淡不適感卻沒有消失,她覺得陳三爺心裡肯定在想什麼事。(未完待續)
ps:後面的發展我還在控制,先把必要的東西交待了。依舊卡文中。。。第二更也很晚,勿等
第二百七十七章 筵席
很快就到了十月初五。
錦朝吩咐採芙寅正就叫她起床,採芙就不敢睡得太死。抱了一床被子在槅扇外打盹,一段時間就睜眼看一次更漏,到了時間就趕緊進來叫她。
槅扇外面天色漆黑,但是小廚房已經開始燒熱水了。不時有婆子細聲的說話。
錦朝連眼睛都睜不開,正準備起身,卻被陳三爺抱了滿懷。
他人很警覺,也沒太睡醒,頭靠著錦朝的頸側低聲問她:“這麼早,你做什麼去?”
錦朝想把他的胳膊拿開:“妾身要去廚房看著,現在該起身了。您再多睡一會兒……”陳三爺不必起得太早。等到辰正才起也不遲,到時候外院裡賓客陸續過來,很多位高權重的要陳三爺親自招待。
陳三爺皺了皺眉,問採芙:“什麼時辰了?”
採芙回到:“寅正了。”
錦朝推了推他的胳膊:“您讓我起來,不然二嫂該到了。”
陳三爺才放開她,自己也坐起來。錦朝看著他:“您起來做什麼?”
“反正還有一個時辰我也要起來了,不如陪你起來。”既然她要忙,陳三爺也不用她伺候穿衣,自己拿了衣架上的直裰穿好。等一會兒還要回來換正二品的官服迎客。
丫頭端著東西次第進來了,捧了幾件紅色的褙子,錦朝在水紅和絳紅之間猶豫了一下,覺得自己年紀小,穿水紅未免顯得太年輕了。選了絳紅的褙子,梳髮髻的時候吩咐丫頭梳了牡丹髻,牡丹髻繁複,她一貫不喜歡。今天也是必要的。戴的頭面也是金累絲嵌碧璽石簪子、金鬢花。等打扮了下來,她覺得自己看上去像是大了幾歲,很滿意。
陳三爺從淨房出來,錦朝側頭問他:“您覺得如何,看上去威嚴嗎?”
陳三爺搖頭,笑而不語。
他走到錦朝身邊,丫頭自然退到一邊。他拿了她的一盒口脂。斜坐在妝臺上。“抬頭。”他低聲說,錦朝抬頭看他,細筆蘸了口脂。在她唇上輕輕塗了幾筆。
他選的口脂是薔薇花汁做的,顏色並不明豔,但卻很十分好看。
陳三爺放下口脂說:“我陪你過去吧。”她以前沒管過這些,他怕她沒經驗。
錦朝搖頭:“您可不能去。君子遠庖廚。”她怎麼可能讓陳三爺跟她一起過去。
陳三爺笑笑:“我哪裡是君子……”想到跟著她過去,她也確實不方便。陳三爺也沒有堅持。換了個方式,“那你把孫媽媽帶著吧。”說著叫了孫媽媽進來,吩咐她:“夫人現在懷著孩子,不能太勞累了。你要好好看著她。”
錦朝苦笑地說:“三爺,我還沒有這麼嬌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