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三爺看到她突然冷靜下來的神色,心裡低嘆。
他現在不應該只把她當成妻子來看待,顧錦朝有很多秘密,甚至她自己也從來不說。
他讓顧錦朝坐到自己對面。親自拿了茶壺過來。擺上了白瓷的茶杯。
錦朝喜歡白瓷茶杯,鬥彩的、青花的這些都沒有看到她用過。他自己沒有什麼習慣,也就由著她了。
“長興候宮變的那天,睿王被長興候斬於刀下。當時我覺得很奇怪,是誰給葉限通風報信了呢?”他頓了頓,繼續說。“我當時想過蕭遊,他和葉限多年師徒,不可能沒有情分在裡面。但是後來我又覺得不是,如果真的是蕭遊反叛,他根本就不會讓長興候去禁宮之中。所以肯定不是蕭遊。”
他指骨分明的手握著茶杯。遞到顧錦朝手上。
顧錦朝有些驚訝,隨即心裡一緊。
陳三爺總有一天會知道的,她一直都這麼認為。但是她畢竟幫的是葉限,她不知道陳彥允會怎麼想……也許現在就是那個時候了,什麼都要坦白了跟他說。因為他即將面對一場浩劫。
雖然謝思行死了,但是張居廉還沒有。陳三爺總有一天會和張居廉對上。
她鎮定下來,輕聲說:“不是蕭遊……”
“的確不是蕭遊,而且蕭遊已經死了。”
陳彥允看著杯中的茶葉舒展。
“所以我認為葉限的背後還有一個人。是這個人在幫他。而我一直試圖把這個人找出來……可惜我沒有想到,這個人竟然一直在我身邊。”他抬起頭,很平靜地說。
“錦朝,怎麼會是你呢。”
原來他一直想找的人,就是顧錦朝啊。她夜夜與他同榻而眠,自己卻還在滿天下的找人。
難怪那天他問起來,葉限的神情顯得驚訝又怪異。
的確是可笑了。
“我知道一些事。”錦朝嘆著說,“只是我知道得不多。那次幫他,也是偶然在外祖母那裡。聽到了睿王他們商船運送兵器的事。”顧錦朝知道三言兩語是不能搪塞陳彥允的,她想把一切都說明白。
她應該信任陳三爺。
“我說的事情。可能有點難以理解,但都是真的。”顧錦朝說。
如果他不相信她,她根本不能安穩地坐在這裡。
顧錦朝心裡很明白。
“莊生夢蝶,蝶夢莊生。我知道……一些可能會發生的事,也就是能預兆先機,但我也不太確定。上次您受傷的時候,我就假託過佛祖。其實也不算是假託佛祖,這些事或許是佛祖在裡頭呢。”顧錦朝只是笑,“但我一內宅婦人,不懂命數不懂朝堂,我就是知道這些有什麼用呢。”
比他想的還讓人震驚。
錦朝能預兆先機?
陳三爺直皺眉:“你有沒有和別人說過?”
顧錦朝搖頭:“和您說我都會猶豫再三,別人我半個字都不透露的。”
陳彥允聽後思考了很久。
他試探著問:“如果……我要問陳家會繁興多久,你能知道嗎?”
顧錦朝搖搖頭:“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可能發生的事。而且這些事有可能會變。例如我知道紀二表哥可能會娶永陽伯四小姐,最後他卻娶了五小姐。這我不能預料到。而我看到我母親會死,我努力想改變,但是她最後還是死了。這都說不定的……”
陳彥允聽後又沉思很久,才問:“也就是說,你也只是知道可能發生的事。而且還很不全面。但足夠讓你給別人預警了。就好像上次你說我可能會受傷一樣,是不是?”
顧錦朝才點點頭,她覺得這樣解釋是最好的。
他揉了揉她的頭髮:“那我便放心了,這還不算什麼。你要是真能通曉古今,才是麻煩!”
陳三爺這個反應她始料未及,顧錦朝有點愣住了。
她搖了搖他的手:“我還以為……您希望我知道很多事呢!”
陳彥允卻果斷地搖搖頭:“慧極必傷。”
就像那街邊算命的,算得多了還要折損壽數呢。也不知道錦朝這個本事,會不會折損她的壽數。
他想到這裡,難免還要叮囑她:“要是沒有必要就不說了。像你表哥的姻緣,那就是別人的定數。你大可不必去看。方仲永你總該知道吧!”
顧錦朝才笑起來,繼續拉著他的手道:“您以後要是有什麼事,就可以和我商量,說不定我知道呢!”
陳彥允卻想了一下。
“你被匪盜劫持的時候。讓雨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