句。不過是想罵醒他。你母親的性格便是如此,也是怪我,當年沒親自教養你母親,讓你曾外祖母教得她柔弱成這樣……”
“你不要太恨你的父親,再怎麼說他也是授你髮膚之人。那個姨娘既然如此到了這地步,也算是你父親還有點良心……朝姐兒若是不開心了。儘管來通州找外祖母,外祖母總不會讓別人欺負了你。”
錦朝聽著紀吳氏的話,忍不住把頭輕輕埋在她的膝上,聞著外祖母身上淡淡檀木的味道閉上眼。不論怎麼說,外祖母還是為她思量最多的人。最周全的人。外祖母說的這些她都明白,母親死了,但是她和弟弟還要好好地下去過下去,總不能真的永遠不理父親。
紀吳氏一時也沒有說話,撫著錦朝的發,目光愛憐。才十多歲的年紀就沒了母親,這孩子也是苦……
想到錦朝受的這些苦,她就忍不住想把錦朝納到自己羽翼之下,好好護著她,畢竟是她看大的孩子。只是經了紀氏的死,想讓堯哥兒娶她,也要一年守孝之後了……
“那個妾室,叫宋妙華是嗎,她現在住哪兒?”紀吳氏淡淡地問錦朝。
錦朝看著祖母冷厲的目光,心中頓悟她是想幫自己除了宋姨娘。她笑著握了紀吳氏的手道:“外祖母不用憂心此人,我定是不會放過她的!”
紀吳氏笑笑:“我做事便喜歡果決,不想留她性命礙眼!我和你父親說的那些話,便是想讓她永不起復,削了頭髮送到尼姑庵,這可不是嚇唬顧德昭的!”
錦朝覺得折磨人,應該慢慢的,痛苦要長久才好。外祖母卻不一樣,她是雷厲風行的性子。
外祖母握緊她的手,語氣哀絕:“……不論怎麼說,我也要為你母親報仇的!宋姨娘你不用管,我來替你解決,你看好顧瀾就成,那也不是個省油的燈。”
錦朝便不再說什麼。外祖母心裡是非常看重母親的,母親這樣死,她總要做些什麼。
兩人在內室說著話,採芙過來稟報:“……杜姨娘在夫人靈前哭暈過去了,小姐不然去看看?”
外祖母挑了眉:“這個杜姨娘如此重情義?”
錦朝覺得有些奇怪,杜姨娘平日裡誰都討好,母親死了,她也不該傷心成這樣才是。
錦朝想了想便對外祖母說:“不如咱們也去看看,這些年兩位姨娘也是安分守己。”
紀吳氏點頭,和錦朝一起去廂房看了杜姨娘。
杜姨娘躺在石藍色金攢絲的菱花紋靠墊上,臉色蒼白,顯得十分萎靡。郭姨娘陪在她身邊,看到錦朝和紀吳氏前來,行了禮道。“……杜姨娘守了一天一夜,近幾日又正是熱的時候,許是中了暑氣。”
錦朝見杜姨娘盯著承塵久久說不出話,吩咐了丫頭給杜姨娘煮了消暑的湯。說要是等一會兒再不見好轉,便去請了柳大夫過來。
看完杜姨娘後,又和外祖母一起出了西廂房的門。
靈堂還有絡繹不絕來上香的人,五夫人在一旁照應著。顧錦榮和幾個妹妹都跪在靈前燒紙,兩個堂兄則一左一右燒紙馬。一個穿著月白斕衫的少年站在靈前揹著手,皂色衣帶垂落身側,神情淡淡的,面色如玉秀美,風姿無雙。
外祖母見了便道:“這少年人是誰,若是顧家堂親,怎的也不著喪服?”
錦朝這兩天忙得腳不沾地,昨天更只是睡了兩個時辰,早忙得忘了葉限也來了。蕭先生也不用請了,倒是還要找他說一聲。她想了想,和外祖母說:“是長興候世子爺……五叔娶了長興候嫡女,因此算和母親同輩,我要喊一聲表舅的。”
外祖母看了他許久,才靜靜地道:“這人……實在不可小覷!”
錦朝當然知道葉限不可小覷,只是不知外祖母是怎麼看出來的。好奇問了一句:“外祖母怎麼得知?”
外祖母說:“你看往來的人這麼多,每個人都會看他一眼,他卻動都不動,目不斜視。一點都沒有避諱或是不好意思……要麼是他習慣了,要麼是他根本不在意別人的看法,兩種都很可怕。”
錦朝正和外祖母說著話,青蒲走過來了,跟錦朝說:“……臨煙榭的婆子過來說的,老爺帶了兩個婆子去臨煙榭,要剃了宋姨娘的頭髮送她去靜妙庵……宋姨娘不從,砸了許多東西!”
錦朝和外祖母對視一眼,紀吳氏笑笑,冷聲道:“你父親也是愧疚極了,這事輕易就去做了。既然如此,不讓她從了,我也愧當了紀家這麼多年的太夫人!”
紀吳氏拉了錦朝的手,帶著宋媽媽和幾個粗使的婆子去了臨煙榭。錦朝想了想,讓青蒲去請繡渠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