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撞得重不重?”
下巴有點微紅。
顧錦朝伸手替他揉,“我不知道您在後面……”她都不知道該怪誰,“您把我嚇到了。”
她的手卻被一隻大手抓住了。
陳三爺微笑著跟她說:“我就是想看看你而已……沒傷著的。”他習劍法的時候跌打損傷多了去了,皮糙肉厚的……倒是她的手太軟和了。人家說‘膚若凝脂’,是不是就是這個樣子?
顧錦朝才發現她跪立在羅漢床上,整個被陳三爺半抱在懷裡。屋子裡的丫頭們看到了,均默默低下頭。
他胸膛的心跳沉穩有力,錦朝卻聞到一股鐵腥味。
她推拒三爺的手,陳三爺抓著她,穩穩的絲毫不動。又低聲跟她說:“錦朝……抬頭看我。”
顧錦朝抬起頭,只看到他一張近在咫尺的俊顏。不像別的男子長眉入鬢,或者冷冽如刀。他的眉毛就是彎彎的。特別是笑起來就顯得很儒雅,很有書生氣度。直挺的鼻子,唇形格外好看……他今年也有三十二了吧。男子一到三十就開始沉澱下來。少了年輕人的躁氣,多了幾分沉穩。
長得真好看……不同於任何一種好看。
顧錦朝聞到他身上的檀木香。小聲說:“怎麼了……您還沒有吃飯吧。不如我讓人先端飯菜上來。”
“我喜歡你關心我的樣子。”他笑著說。慢慢地摸著她的臉。就像盲人那種緩慢、細緻的摸索。要靠摸索來完全的感知她。
顧錦朝不知道該說什麼,低下頭看著羅漢床上八吉暗紋。
陳三爺卻放開她坐在羅漢床一側。問:“你還沒有吃飯吧?”招過孫媽媽,讓她先把晚膳端上來。
顧錦朝咳了一聲,也坐了下來。“您怎麼知道?”
陳三爺解釋道:“剛才看到有幾個管事婆子從你這兒出去,你在忙什麼?”
王媽媽的事也應該告訴他一聲,畢竟是原來江氏的人。
顧錦朝嘆了口氣:“找他們過來說幾句話,還是王媽媽的事……”把王媽媽私下見曦姐兒的事說了,並解釋自己的做法。“我怕曦姐兒被她那樣教,早晚會變得心思狹隘起來。這孩子本來就比別人想得多,養的兔子死了能傷心好幾個月,穿舊的鞋子都捨不得扔。”
陳彥允嗯了聲:“你做得對,王媽媽這樣的人不該留在身邊。原先江氏管著她的時候,她也做過一些中飽私囊的事,不然那兩棟宅子是怎麼掙下來的。”不過原來是江氏管家,她對跟著自己到陳家的乳孃不好處罰,他又懶得管內宅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罷了。
陳三爺隨手翻著她的《易經》,跟她說:“她這麼為難你。本來我還打算送她去保定,讓她管江氏山地那塊田莊的。不過你罰她去廚房管事,我也就沒做。下次要是再遇到這樣的人。你直接告訴我,我來替你處理。”
顧錦朝心裡一震,抬頭看著他許久。
菜次第端上來,陳三爺喝了一碗蘿蔔老鴨湯。
丫頭安靜地佈菜、布筷。青蒲走過來輕手輕腳地挑亮了油燈。
顧錦朝心裡卻有些混亂。前世在陳三爺去四川之前,王氏就莫名被陳三爺找個理由罰去了保定,管江氏的田莊。後來陳老夫人重新撥了一個管家婆子給她使喚,是伺候過陳三爺幼時的婆子。只是王媽媽調走不出三個月……四川就傳來了三爺身亡的訊息。
他去四川之前,為什麼要管內宅一個小小管事婆子的事?
為什麼偏偏是在去四川之前?
他是知道王媽媽對她的轄制越來越多,所以想幫她嗎?知道自己四川之行可能回不來了。又讓伺候過自己的婆子來伺候她。
顧錦朝又暗自想,她是不是想得太多了!根本就是一個巧合……
但這樣的巧合未免太巧了。今世三爺也是這麼打算的。
顧錦朝又想起前世她和陳三爺的關係。自己對他漠不關心,既不在意他住在哪兒。也不在意他究竟吃飽穿暖。陳三爺對她也甚是冷淡,說話做事都是客客氣氣的。
其實他前世一直這麼護著她嗎?就算兩人形同陌路,她一門心思放在陳玄青身上。陳三爺都知道,但他一直沒說,覺得自己可能回不來之前,還為她做了最後的打算。
現在想想倒還真是如此,如果沒有新的管家婆子,錦朝根本不知道怎麼撐過陳三爺剛死時,府裡那段混亂的時光。要不是因為她意外讓俞晚雪小產了,陳玄青也不會想弄死她。她可能真的在陳家安老,一生無憂。
顧錦朝想起許多細小的事情。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