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騎快馬從八面城的方向馳來,在一間茶鋪邊停下了,一個大漢跳下馬兒,大聲叫道:“老闆,要兩張炊餅,一壺茶,快,快點……”
“就來、就來。”茶鋪的老闆連忙回道。
酒樓中,那商隊的老闆向下掃了一眼,又回頭和朋友聊得起來,他是一位老者,而對面的鎮守和他的年紀差不多。人總是愈老愈眷友,遇到老朋友就是有說不完的話、嘆不完的感慨。
“老闆,看那邊!”一個護衛驚叫道。
那商隊的老闆順著護衛所指的方向看去,眼神陡然凝住了,在遠方的地平線上,出現了一個騎士,向這邊疾馳。
猙獰的面具,在陽光的照耀下散發著冷光,那騎士所穿的斗篷極為奇特,足有幾十米長,也有幾十米寬,因為勁風的拉扯,斗篷不停的翻滾著,而斗篷所能籠罩的範圍好像越來越大。
那騎士就像一顆勢不可擋的黑色彗星,那翻滾著、咆哮著的彗尾,似乎蘊藏著無盡的黑暗。
老鎮守察覺到朋友的神色有些不對,急忙轉過頭,當他看清疾馳而來的騎士時,也呆住了。
他們閱歷豐富,見過的強者不知凡幾,其中也有宗師,但從沒見過有誰能散發出如此驚人的煞氣。
只是一個人在疾馳,卻帶起了一種萬馬奔騰的氣勢,莫名的沉重壓力,撲面而來。
茶鋪裡那大漢很趕時間,連著幾口把茶壺裡的茶喝光,把炊餅叼在嘴裡,便轉身往出走,茶鋪的老闆急忙跟出來討要茶錢和炊餅錢。
那大漢有些不耐煩,伸手從兜裡掏出一把銅幣,就在這時,一道震人心魄的尖嘯聲陡然劃破天地。
那大漢想轉過去看個究竟,但剛剛動了一下,他的身體便炸開了,不止是他,連他身前的馬兒也炸成兩截,那茶鋪的老闆還在伸手要錢,被噴濺出的鮮血澆了個正著,他嚇得尖叫一聲,連滾帶爬向店鋪內逃去。
酒樓上幾個護衛立即抽出武器,那商隊的老闆突然厲聲喝道:“收起來,不關我們的事!”
幾個護衛相互看了看,都把武器放了回去,那騎士已馳入鎮中,沿著街道繼續向前,經過那大漢的屍體時,連看都沒看一眼,似乎對方的死與他沒有任何關係。
到這個時候,酒樓上的人才看清,那騎士所穿斗篷的材質竟然是流動的,進鎮前斗篷差不多有幾十米寬,進鎮後卻收縮成一條,正好與街道相等,那騎士跑過,長長的斗篷不停在街道兩邊摩擦著、碰撞著,發出獵獵的響聲,還帶起片片飛沙走石。
“不像話啊,大白天就敢殺人,我得下去找他理論理論……”老鎮守慢悠悠的說道,隨後站起身。
“行了吧,老趙,裝什麼裝?等你下去了,人家早跑出鎮子了。”那商隊的老闆低聲笑道。
老鎮守眼神閃爍不定,突然道:“你想到了什麼?”
“你呢?又想到了什麼?”那商隊老闆反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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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陽西斜,蘇唐在一座山崗上勒住韁繩,從背囊中掏出地圖,仔細檢視著。
聞香落難,救與不救沒什麼好想的,關鍵是怎麼救,救了之後又該做些什麼。
實幹者願意相信宿命,思考者願意相信天意。他們當初在常山縣分手時,為了避免一個人被抓牽連到大家,蘇唐要求誰都不能透露自己的去向。蒼茫大地、各奔東西,按照常理他們能相遇的機率接近於零,相遇了也可能早都垂垂老矣,結果只過了大半年,他又看到聞香,而且還是陷入絕境的聞香,這難道不是天意麼?
何況他蘇唐能信任的、能託付性命的朋友真的沒幾個,所以,救與不救根本不是問題!蘇唐沒有任何猶豫就做出了決定。
當然,蘇唐不會喪失自己的理智,如果現在胡家的長老們已經和車隊匯合,那麼就算他心中再痛苦、再不忍,也會放棄,救人與陪葬是截然不同的兩碼事!他會咬牙活下去,然後有一天,他必將把整個胡家連根拔起!
南習北胡,習應該是紅葉城的習家,也就是說,胡家的實力和習家差不多,不過,車隊中那些武士的實力應該非常有限,這很容易理解,任何一個城市都有成了氣候的本土勢力,他們絕不會允許外在勢力入侵,大批精銳武士進駐,無疑是在挑釁。所以,那胡戈才會向他蘇唐求援,也所以,匯合的地點定在了頭道嶺,一方面是要儘快把聞香送走,免得走漏訊息,一方面因為胡家的長老們不能太過靠近八面城,那必將引起八面城本土勢力的警覺。
救出聞香相對而言是很輕鬆的,然後要在胡家長老們的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