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咻”的一聲,緊接著身後便傳來巨大的暴炸聲,還有男人的慘叫聲,隨即又是幾聲炸彈爆炸的聲音。
杜克琪暗自慶幸,還好自己英明,出來得及時,要不然就被這記炮彈給送上西天去了,估計就算沒被炸死,都會被大火給活活燒死在小木屋內。
可惜啊,這些車臣武裝分子的內應——那名被保鏢用手刀砍暈的翻譯,也被炸死在小木屋裡面。如果他沒死,杜克琪或許還有生還的可能,畢竟留下杜克琪的命,比這樣輕易地殺掉更有用。可惜,那些殺紅了眼的車臣武裝分子,現在哪裡管杜克琪是不是有錢的主,對著爬在地上逃跑的他和保鏢,就是一陣瘋狂的射擊。
杜克琪也算是命大了。第二個保鏢雖然奮勇還擊,打死了十多個敵人,但依舊被密集的子彈給打成了篩子。奇怪的是,杜克琪此時居然是毫髮無損,真不明白那密集的子彈是怎麼搞的,難道杜克琪是幸運女神的親戚?
可惜,幸運並不時時刻刻都伴隨在身上,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現在,所有的俄羅斯士兵都陣亡了,連他的護身符——兩名神勇的保鏢也離他而去,逃命的機會已經不大了。最讓杜克琪失望的是,送他來這裡的軍用吉普車,第一時間就被這夥武裝分子給摧毀了,現在他只能選擇站起來狂奔。
他已經豁出去了,不管往原始森林裡跑,會不會迷路,他只知道車臣武裝分子,對和俄軍有關的人的處置,是殘暴而沒有人性的,再加上他不是正當的商人,他的身份尷尬無比,就算國家知道他出狀況了,也不會派人來救他,搞不好還要把他給滅口。
哎,餓死在森林裡,總比死在槍口下,又或者是殘酷的折磨中死去值得,這是狂奔中的杜克琪腦海裡唯一的念頭,跑得也更快了。
可惜,沉重的衣服,厚厚的積雪,讓他無法逃脫裝甲車的追擊。
“砰”的一聲清脆的槍響,杜克琪覺得身體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擊中,整個人一下子失去重心,往地上直挺挺地就倒了下去。雪地慢慢地被一絲絲的紅色浸溼——子彈不偏不倚,剛好打穿他的肩部。
疼痛、乏力、暈厥……全身有一種體能被難抽走的無助的感覺……“不能就這樣向命運認輸!”就在杜克琪咬著牙齒,鼓起全身的力氣,剛要準備起身的時候,又是一聲槍響,擊中了他的左腳。
“疼痛”這個詞,已經無法來形容杜克琪現在的感覺了。他強忍著痛,努力地轉過身來,向後面看去,只見身後幾步處,停著兩輛裝甲車,遠處,一個個拿著槍的大鬍子士兵,朝他走了過來。
“完了!這次真的完了……”沮喪和絕望,已經寫滿了杜克琪的臉,他閉上眼睛,等著命運對他的最後審判。
這些車臣武裝分子,並沒有就地解決杜克琪的意思,在他的身上搜出了輕武器的設計圖,還有他身上隨身攜帶的錢包,裡面差不多有一萬多美元,包括他的護照、手機和表。
在這冰天雪地裡,就算不殺他,他也沒救了——不僅僅是嚴寒,還有這北極圈的狼群和野獸,也足以讓他屍骨無存。車臣的武裝分子,看著眼前這個滿臉都是絕望的中國人,大聲笑了起來,然後隨著“轟隆隆”的裝甲車開動的聲音,一個個轉身離開了這個地方。車輪聲和腳步聲漸行漸遠,杜克琪耳邊傳來模糊的聲音,“凡是和俄軍有關係的人,都不會有好下場。”
杜克琪眼睛睜得大大地,看著滿天飛舞的雪花,還有那黑漆漆的天空,臉上滿是不甘的神色。錢沒了……設計圖沒了……交通工具沒有了……證明自己身份的東西也沒有了……最可怕的是,連自己的命都因此搭上了。
杜克天心裡惻然,不知道此時應該責怪誰——怪逼他走入這條不歸路的黑幫?還是怪他為了報仇走向黑道?怪他擔任了一個社團的老大?還是怪他答應了歐陽星空的要求,走上了國際軍火販子的道路?怪他太大意了居然沒將保鏢全部帶上,還是怪……有太多的怨恨在心底升起,卻不知道為什麼,又恨不起來。難道,這就是自己的命運?
哎,現在這個時候,怪誰都沒有用了。現在自己連站起來的力氣也沒有了,只能在這裡,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唯一可以做的,就只有孤獨地等死。
還好,零下幾十度的天氣,讓他的神經漸漸地麻木,全身疼痛的感覺漸漸失去,意識也開始逐漸模糊起來。罷了,就這樣安靜地死去,不受苦也是件好事,或許若干年後,在這裡路過的人,會發現自己凍斃的屍體,送回祖國解凍後,可以甦醒過來也說不一定。
可惜,就這樣近似安慰的願望,杜克琪也沒辦法實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