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突然五指一合直接握住瑤琴七絃拽在掌心中一扯,飄揚的琴音驟變,再非最初的婉轉,亦不是後來的雄渾,尖銳刺耳如同鬼哭狼嚎。
下一刻,風韌身形微顫,面露一抹痛苦之色,刺耳的聲音好像無形中凝為了數十柄利刃刺在他周身,詭異的麻痺感伴隨著絲絲劇痛蔓延在經脈之中。
也就是在他身形凝固的瞬間,原本被一劍擊碎的光幕碎片在半空再次翻騰,化為一支支大小不一的凝形尖刺朝著那道被制住的身影攢射擊出。
致命的尖銳越來越近,但是風韌依舊掙扎著四肢動彈不得,握劍的雙手不斷顫抖,卻是無法揮出哪怕最為普通的一擊。
“哼,去死吧。”
書長老也是勉強起身,單臂支起狼毫巨筆潑墨揮動,草書在半空中的又一枚大字赫然破空轟出,緊隨著那些琴音流光凝聚的無數利刃。
電光石火間,風韌雙眉翹起,哼聲一喝“別開玩笑了,這種攻擊而已,也想要我的命?”
霎時間,他渾身長袍無風自鼓動,獵獵抖動。
那一瞬間,巨大的虛影從他身軀中幻化升騰,匯聚在夜空下,威武的修長身軀盤踞晃動,金暗雙色的紋路印在通體表面,睜開的巨大雙目中也是同樣的色彩。
吼!
龍吟震天,雄厚霸道的勁風咆哮長空。
頃刻間,琴音凝聚的流光利刃與那枚潑墨草書大字破碎為虛無,而布在半空的棋局也是潰散破滅。
三名神兵閣長老變色之刻,也是風韌身形再動出劍之時。
巨龍虛影尚在空中凝視,呼嘯的劍影已是劃過夜空,一點猩紅的炙熱突刺在最前方,傾瀉的是由心中怒火發洩奔騰的澎湃炙熱。
劍落,身處最前方的棋長老被斜劈出的炙熱猩紅擊中,懸浮半空的棋盤率先受到攻擊,凌厲的劍氣將其斬為兩截,而後貫穿了那具聳立的軀體。
“怎麼……可能?”
棋長老不敢置信地低頭一望,從他肩部蔓延到腰間的劍痕泛起絲絲猩紅之色,炙熱的鋒利緩緩將他的身軀一分為二。
緊接著,從創痕處湧出的赤焰吞噬盡了棋長老的整具身軀,墜落長空的灼燒身影逐漸化為點點焦黑隨風而逝。
神兵閣首座長老之一,棋,隕落。
那方木質的棋盤也是一同裂為兩截被焚寂涅炎釋放出的邪火灼燒為虛無,黑白棋子灑落,早已失去了先前的光澤。
一劍舞盡,風韌的攻勢並沒有就此結束,反而是在宣告著剛剛開始。
星塵淚挑起,徑直貫穿了棋長老留在半空中迅速消散的殘影,一抹星光璀璨的寒芒朝著正後方的琴長老刺出,劍意深寒。
縱使一直緊閉著雙眼,琴長老也是同樣察覺到了棋長老的隕落,不過她一直蒼白色的臉上也並未因此浮現出一絲一毫的悲傷感,仿若常態般鬆開了拽住七絃的五指,而後僅僅伸出食指在最末端的琴絃上輕輕一鉤。
低吟的琴音迴盪,什麼都沒有發生,而星塵淚冰冷的劍尖卻是刺穿了琴長老的左胸,迸射的森冷從她後背貫穿飛躍,在夜空中劃出一抹悽美的流光。
抽劍,晃身掠過,風韌並不認為這樣的一劍之下還有人可以活命,劍勢已是轉向了最後的目標,之前就傷在身的書長老。
“又輪到你了。”
聲音冰冷,卻又能隱隱察覺到其中暗含的怒氣。
不過書長老可是沒心思去留意那些,他只清楚一點。要是接下來的劍勢他擋不住的話,恐怕這一生也是走到了盡頭,要步先前兩位的後塵了。
牙關咬緊,他臉色一沉狼毫大筆草書半空,刻下的潑墨看不出是何文字,反倒是像鬼畫符一樣亂無章法。
然而,風韌刺出的星塵淚卻也意外地止住在那潑墨漆黑之前,劍尖顫抖。
頓時,書長老喜出望外,心裡還有些僥倖。
與此同時,那鬼畫符般的漆黑草書碎裂,冰冷的劍氣也是紊亂得灑落,但是透過之前被擋住的視線,書長老也是望見了立在風韌身後的一道身影——抱琴聳立的染血之軀,卻是形如鬼魅。
琴長老,依舊還活著。
而詭異的曲調,也是飄揚空中。
如此絕佳機會書長老自然不會放過,狼毫草書,又一枚大字凝在半空。不僅如此,他這一次書寫的潑墨可不止一個。
臨,兵,鬥,者,皆,陣。
六枚大字刻在夜空中,雖然同樣漆黑,但也能輕鬆辨認出。
不是功力不足,而是九字真言目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