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什麼女人?那天在餐廳遇見的那個醜八怪?”她瞠大了眼,不相信鍾肯會愛上她以外的女人。
“她不是醜八怪,她是個好女人。”
“你會愛上她?別說笑了!”她誇張地笑著。
“我愛她,她給我一種從未有過的平靜與感動。”他篤定的表情說明他的真心。
“愛情自私會是平靜的?那不是愛!愛情該是轟轟烈烈的!”她陰笑地駁斥。
“對你而言或許是這樣,不過,我在她身上找到了家的感覺,她讓我知道什麼才叫真愛。而你,從頭到尾只是在利用我罷了。”他側臉看她,臉上變得平靜。
她臉色微變,咽不下這口氣,再度狂喊:“世界上根本沒有真愛,人與人的交往都是有目的的!告訴你,那個姓於的女人不適合你,她會假藉愛的名義把你綁死、悶死,用所謂的深情困住你;而我不會,我會給你自由的空間,我們是同一個世界裡的人,在一起各取所需,不互相干擾,你看不出來我才是最適合你的人嗎?”
鍾肯被她的話擊中弱點。沒錯,他是個嚮往自由的人,他需要有廣闊的空間呼吸,伊蓮娜的確不曾用感情來限制他,他們在一起時各有各的生活,很少互相干涉。
可是,是什麼原因讓他開始戀家了呢?十多年在國外的日子讓他看盡人間冷暖,他在自己的路上走著,忽然覺得孤獨,當他寂寞時,伊蓮娜從不曾適時在他身邊,她可能在任何男人的床上,她的愛,既廉價又不貞,隨時可以消失。
而於慎言呢?他不知道她能不能包容一個浪跡天涯的遊子,但她的真誠是毋庸置疑的,她給漂泊的他一份踏實的感情,在他疲倦時成為他休息的港口,她的溫馨是那麼自然,就像家的存在,那麼沁人心脾。
“如果愛情需要做點犧牲,我可以為她放棄我的自由。”他把心中的結論說了出來。
伊蓮娜被擊敗了,就衝著這句話,她知道自己再也留不住鍾肯,他似乎找到屬意的情人,堅定的程度令她吃驚,也教她難堪。
“我走了,你回法國去吧!”他這回是真的要離開她了。
“不!別走!你不能丟下我一個人,鍾肯……”她從他背後抱住她,哭了。
“放手,伊蓮娜。”他頭也不回地說。
“我不敢回去!他們那些人不會放過我的!在我來臺灣找你之前,他們就說過,如果我不能達成任務,就別回去了。鍾肯,你要救我……”她是真的慌了,那些殺人不眨眼的黑手黨怎麼會輕饒她?
“那是你自己的問題了,再見,伊蓮娜。”他掙開她的手,走向門口。
“不要走!你如果走了,我就死給你看!”她忽然拿槍抵住自己的太陽穴。
鍾肯倏地回頭,怒斥道:“你幹什麼?把槍放下!”
“你回到我身邊,我才放!”她也高聲大喊。
“別用這種愚蠢的方式威脅我!”他的眉心糾得好緊。
“我是認真的,我現在什麼都沒有了,和香水公司的合約到上個月就期滿,我不能帶回你的研究資料,就甭想繼續成為代言人,許多廣告約也跟著解除,我就要變成一個過氣的女人,那些媒體一定等著報導我的失勢……鍾肯,現在除了你,我什麼都沒有了……”她傷心地啜泣著,被群眾寵壞的嬌嬌女無法面對人生的挫折。
“我也不能給你任何幫助,你總要學著在逆境中站起來。”他替她遺憾。
“我不能……如果連你都不要我,我會死……”她跪倒在地毯上。
“伊蓮娜……”他束手無策地盯著她。
“我是當真的!”她又叫。
“我沒有辦法!真的,我無法愛你!”他殘酷地撂下這句話就開啟了門。
“鍾肯——”她狂呼一聲。
鍾肯回頭,看見她正扣下扳機,連忙飛身撲向她,但在他的手剛剛觸到她時,一聲驚心動魄的槍聲突然響起。
血從她的頭噴了出來,她整個人軟軟地向前倒下。
“伊蓮娜!”他又驚又急地抱住她,血迅速地染紅了他的衣裳。
門外已有了騷動聲,其他房客都聽見槍響,出來檢視究竟,一看見他們兩人渾身都是血,有人忍不住尖叫,一時之間亂成一團。
“肯……他們絕對……不會……放過我……的……陪我……不要走……”她說完便閉上眼睛。
“伊蓮娜!”鍾肯心亂如麻地搖晃著她,剎那間,他忽然想起於慎言清麗的笑臉。他不能讓這件事傷害她,絕對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