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是。”
當西蜀那三個傢伙正在小黑屋裡密謀“賣主求榮”時,柴桑城的軍府中,孫權也正與眾謀士商議著如何教訓教訓這個不聽話的劉備。
“如今劉備已屯重兵於荊南各處要害,顯然是不打算讓我軍過境,這個劉備好是忘恩負義,孤才將荊州借給他不到一年時間,他竟然就敢跟孤對著幹,實在是氣煞孤也!”
孫權在那裡大罵著劉備的“忘恩負義”,儼然自己佔據了道德的制高點似的,全然忘了這一場假道滅虢的鬧劇,本來就是他先挑起來的。
眾文武暫無人做聲,其中一個年輕的將領第一個站出來,豪然道:“劉備敢如此囂張,無非就是仗著他現在兵馬多了而已,不過他卻忘了,在長江沿線作戰,誰又能是咱們江東水軍的對手,蒙請主公再撥一萬兵馬,以五萬精銳水軍,蒙等必為主公拿下荊州,以消主公心頭之氣。”
慷慨陳詞之人正是呂蒙,由於赤壁之戰以及圍攻南郡之戰時的出色表現,這位由下層升上來的年輕將領,已經得到了包括孫權在內東吳上下重臣的欣賞與肯定。也是因此,在此番與劉備的衝突中,孫權特意將呂蒙從陸口前線召回柴桑聽其意見,也算是表示對前線軍方的一種重視。
血氣方剛的呂蒙一上來就口稱要把劉備滅了,儘管在場之人多聞他素有謀略,但都不約而同的流露出輕視之意。
這個時候,文臣張昭撫著白花花的鬍子,用教訓小孩兒的口氣說道:“子明,你的勇氣可嘉,但劉備可不是那麼好對付的呀,此刻他的實力可不比當初,與之開戰還當慎重才是。”
呂蒙不屑道:“劉備此刻再強,又豈強得過赤壁之戰時的曹軍,咱們連曹軍都能殺敗,又何必害怕區區劉備。倘若此時不收拾了他,假以時日讓他發展壯大起來,那時候才真正難以對付。”
孫權彷彿從呂蒙的身上看到了那個有勇有謀的周郎的影子,周瑜沒死之前,他是百般猜忌,這時候人已走了,才想起人家的種種好處,每每念及之時無不唏噓慨嘆。
聽著呂蒙的分析,孫權是連連點頭,道:
“劉備野心如今已暴露無疑,所謂先下手為強,子明所言不無道理呀。”
那邊張昭聽了就不悅了,冷哼一聲,道:
“如今的劉備已是今非昔比,要知當年赤壁之時,曹軍雖盛,但卻新得荊州,人心未穩,士卒未附,故而才有赤壁之敗。現如今那劉備在荊州人望正盛,荊襄士民皆傾心歸附,我江東若是強攻,雖然軍力上佔有優勢,但荊襄士民必然幫助劉備殊死頑抗,到時勝負之數孰難料也。”
張昭一席話又把孫權剛剛被呂蒙煽動起來的鬥志滅了半截,他遂將目光投向一直沉默不語的魯肅,眼神中頗有些微怨之色,悶悶不樂道:“子布說得也在理,子敬啊,當初借荊州給劉備是你一力主張,如今劉備翻臉不認人,依你之見,孤當如何應對?”
孫權這是在把屎盆子往魯肅身上扣,魯肅心下就鬱悶了,暗暗為自己叫屈:“當初可是你一心想著鉗制公瑾,我只不過是順著你的意思推了一把而已,這會卻又把責任往我身上推,真是的,這不是讓我魯肅裡外不是人嘛。”
魯肅心裡是有苦難言,面對孫權的質問,只得故作從容道:“主公,劉玄德此番不願出兵,還擺出一番敵對的架勢,這樣的舉動,固然是十分不對。但咱們方才將荊州借給劉備不到一年,這時突然提出要跨過荊州去伐蜀,主公用意雖好,只怕卻讓劉玄德有所誤會,故而才會有些警覺之舉。”
魯肅也不是好惹的,委婉的指出明明是你孫權不安好心在先,打著借道滅荊的鬼算盤,別當我不知道。
孫權一腔的不滿給魯肅這麼幾句話就堵在了嗓子眼,一時間有點不知該如何回答。
“其實說到底,這都是一場誤會而已,只需兩家好好溝通一番,自然也就化解了。再則,肅竊以為,主公這伐蜀之舉也略有些不妥,先不論蜀地艱難,攻不攻得下來都是個未知數,縱然是攻下來了,中間隔著一個荊州,勢必也將變成一塊飛地,能不能守得住又將是一個大難題。”
魯肅也不敢讓孫權難堪太久,馬上開始給孫權搭梯子。
孫權經張昭和魯肅這麼一分析,情緒便稍有些冷靜了下來。
魯肅進一步又道:“況且江東目前最大的敵人還是曹操,此番若是跟劉玄德開戰,縱然能打下荊州,那也必是兩敗俱傷,倘若將劉玄德逼急了,轉而聯合曹操對付咱們,到時豈非更為不利。所以,肅請主公還當以大局為重,與劉玄德的這個聯盟,目下真的不是破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