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五見蘇淺從被子裡伸出的胳膊還是光著的,連忙的從一旁拿了大衣替她披著,道:“三太太小心身體,現在天涼,您本來又病了,一點涼也著不得的。”
秦諾點了點頭同意小五的看法,勺子在藥碗中攪了攪,道:“昨天大夫來看了,說你的病很嚴重,倒是沒有想到恢復的那麼好。”
蘇淺也有些納悶,卻還是順從的張嘴喝了藥,有點苦,不過在能接受的範圍。
如今在秦府裡,自己強勢是強勢不起來的,還是老實扮演一個聽話溫順的小媳婦吧。至少現在的秦諾,還是不管從內心,還是從面子,都要多少顧慮自己一點的。
披著大衣,幾口便喝光了藥,趁著小五和漪紋去端飯菜的空擋,蘇淺扭頭仔細看了看胳膊上綠色類似紋身的印記,用手指揉了揉,那顏色就像是面板上自帶的一樣,不痛不癢,沒有一點異常。
難道是蘇淺本身就有這麼個紋身,只是自己沒有在意,想了一陣子,卻並無所獲,吃飽喝足不由得又有些睏倦,又再沉沉的睡了。
秦諾一個晚上沒睡,也著實辛苦,今天也沒有什麼事情,索性的關了門再補一會兒眠。
昏睡中被看光是一回事,可是清醒的狀態下,蘇淺還是不能接受和一個並無感情的男人肌膚相親,尷尬說了幾句冷,將自己又裹了嚴實,這才任由自己沉沉睡去。
這一覺蘇淺和秦諾睡得都沉,一直到被門外的喧鬧聲吵醒。
一陣幾乎是嚎啕的大哭傳進蘇淺耳中,她迷濛的睜開眼,卻正見秦諾就睡在自己身邊,也正眯了眼,眼中迷濛還未退去,一副剛從睡夢中醒來的樣子。
門外,傳來一陣夾著一陣的哭聲,還帶了小五和漪紋有些慌亂帶著壓抑聲量的呵斥:“別哭了都別哭了,三少爺和三太太正在休息呢,要是吵醒了,你們罪過更大。”
可那哭聲卻絲毫不減,蘇淺凝神去聽,只聽著聲音十分的耳熟,應該就是大太太手下的那兩個婦人中的一個。
也不知道現在什麼時辰了,房子裡關著門關著窗並不亮,那撕心裂肺的聲音進了剛醒來的蘇淺耳中,只覺得煩躁無比。
“三太太……我們錯了……”高亢的女中英帶著哭腔:“我們昨天不敢喝酒誤事,讓您受了那麼多苦……您就原諒我們吧……”
說話中,還夾著啪啪的聲音,也不知道是不是在抽著自己的耳光。
一聲高過一聲的又道:“大太太昨天知道了這事情,大發雷霆,狠狠地罵了我們一頓,要是我們不能取得三太太的原諒,就要活活打死我們。三太太,三少爺,您大人不記小人過,就原諒我們吧。”
能夠想象外面是一種什麼樣的情況,蘇淺有些頭痛的往被子裡縮了一縮,有些意外的發現身上的傷已經基本上褪下去了,一邊有些欣慰這蘇大小姐的身體雖然弱,可是恢復能力真的驚人。一邊想將自己埋在被子裡,就可以聽不見外面的聲音。
就算蘇淺看不見外面的情形,也能想象出個大概。
秦諾有些好笑蘇淺此時那麼明白的厭惡,也不太想理會,卻實在是受不了外面的聲音,掀被子起了身,批了衣服,站在床邊道:“既然賠禮道歉的人來了,怎麼不去會會?既然進了秦家的門,這種事情,早晚要習慣了。”
“尓虞我鬥嗎?”蘇淺悶悶道:“以前只知道大戶人家錦衣玉食,光鮮亮麗。如今身在其中,才知道……竟然還有那麼多不為人知的地方。”
蘇淺的話其實只是很無意識的對自己毫不瞭解的一個社會的感慨,都有些忘了自己批判的是如今自己相公的家庭。正覺得自己似乎說錯話了想要補救句什麼的時候,卻聽秦諾冷冷道:“不為人知的地方太多了……淺淺,你要有心理準備才好。”
說著繫了衣服轉身便出去。
蘇淺在床上愣了一下,聽著外面雖然秦諾說了幾句,可是兩個婦人還喋喋不休的,哭得那是呼天喊地的,好像自己再不露個面,就要出人命的了一樣。
伸手在自己的額上撫了撫,熱度已經完全消失,身體不但沒有大病初癒的無力,反而像是休息的極好那樣,甚至還有了些過去那身子才能感覺到的力量。
心裡有些詫異,蘇淺又再仔細的看了手臂上的圖案,正在想著昨晚上到底遇上了什麼事情,又被屋外一陣嚎哭打斷了思路。
不由得湧上一陣煩躁,蘇淺刷的一下子坐了起來,也不覺得冷,伸手在椅背上勾了衣服,三兩下的穿了,大步往外走。
外面的黃家媳婦正哭的傷心,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鬧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