餵你……”
在秦諾的面前,蘇淺倒也是真的不想逞強,見自己這手實在不聽使喚,也就不再堅持,讓秦諾一勺一勺的喂完了一碗並不苦澀的藥,又再就這他的手喝了碗粥,這才停住。
秦諾將碗筷放回桌上,又坐回床邊,也不說話,便這麼看著蘇淺。
蘇淺有些尷尬的微微轉了臉,又再轉回來,皺了眉道:“眼睛怎麼了?紅成那樣?”
說著,伸手左手從秦諾手臂往上捏,眉心微皺:“他們沒對你怎麼樣?”
這清風寨可是個土匪窩,秦諾這樣溫文爾雅的貴公子哥,細皮嫩肉的,身體本來也不太好,可別在這裡被折磨出什麼來。
秦諾反手握了蘇淺的手,道:“我沒事,昨晚怕你傷勢恢復的不好,我便沒有怎麼睡。”
一夜未睡,就算再是厲害的人,也難免會有些睏乏。
蘇淺縮了縮,卻沒有收回手來,心裡微有些泛暖,道:“我這又不是什麼重傷,你至於要看著一個晚上嗎?”
秦諾笑了笑,卻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反而正色道:“淺淺,你為什麼要來?”
蘇淺一愣,道:“府裡那情形你也是知道,這事情自然不能讓別人知道,老太太一把年紀了,大太太雖是在府裡狠的,卻也只能在府裡狠狠。何況被抓的是你和秦楚,只怕她樂得你們回不去,我若是不來,你那怎麼辦?”
“你知不知道這是土匪窩?”秦諾的語氣,像是在極力壓制什麼情緒:“你知不知道這有多危險,你居然敢一個人闖進來。要不是……要不是……”
秦諾連說了兩聲,有些不知道怎麼措辭,頓了頓,身子猛然的往前傾,手臂一伸,將蘇淺緊緊攬進懷中。
蘇淺愕然的愣了一下,竟然覺得眼前的男人有些微微的在顫抖,緩了緩,伸出左手輕輕搭在他背上,柔聲道:“我這不是沒事嗎,別擔心。倒是你,這幾天在這裡,吃苦了。”
在秦諾面前,蘇淺不知怎麼的便強了起來。或許骨子裡的天性便是如此,雖然心裡是渴望人保護的,可是在弱者面前,卻也不得不挺起背脊。
這男人,就算再是淡然,這幾日在清風寨只怕也是擔心受怕了不少,實在不能再為自己擔心了。
秦諾抱了一會兒,終究怕會碰到蘇淺的傷口,也就放了開來,再扶著她躺下,道:“多休息一會兒,雖然傷口沒有什麼大礙,終究是要注意的。”
蘇淺應了,猶豫了下道:“先開始的時候,那鐵寨主說什麼也不願意讓你見我,怎麼現在又好了?你是不是和他們談妥了什麼?”
“是談妥了,不過不是什麼大事。”秦諾笑了笑,緩緩道:“秦家是老實生意人,跟江湖一直從來沒有什麼瓜葛,鐵寨主這兩天其實也是一直在調查,如今也相信了,已經給府裡去了訊息,等你的傷稍微的好些,我們就走。你不用擔心。”
蘇淺一直覺得秦家和清風寨之間,有些額外的瓜葛,絕不只是要錢那麼簡單,可是聽秦諾這麼說了,也就簡單的應道:“那就好。”
不管是有是沒有,自己只是個局外人,她這一趟完全是為了秦諾的安危,換句話說,完全是因為秦諾這些日子的相伴,讓她不能袖手旁觀,至於其他的事情,既然秦諾不說,她也不想多知道。
知道的越多越麻煩,這絕對是個顛撲不破的真理。而蘇淺現在最怕的,就是麻煩。
敏銳的察覺出蘇淺的態度,秦諾心裡有些疙瘩起來,可是張了張嘴,卻是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這事情本是危險,不想讓她沾上一點的。可如今一避再避,卻還是累她受了傷,而看著她坦然無謂的為了自己進了這聲名狼藉的寨子,又為了自己在寨子裡冒險,這想要淡然的心,卻是怎麼也淡然不起來了。
看著平日裡的蘇淺,只覺得有些冷淡的拒人千里之外,就算是刻意的溫和,那距離也無法消除。
秦諾都不知道怎麼形容自己在看見蘇淺那一刻的心情,那一刻,他有種忍不住想要上前將她擁入懷裡的感覺,然後是一次次得不可置信,不相信蘇淺前來,真的只是為他。
其實他明白,不是不信,而是真的覺得不可置信。舉案齊眉相敬如冰,他們不是可以生死與共的情侶,從來也沒有想過,他在蘇淺心裡,竟然能有那麼重。
蘇淺閉了會兒眼,又再睜開,道:“對了,寨子裡沒事,昨天晚上從後山潛進來一夥黑衣人,也不知道是做什麼的。”
“沒事。”秦諾有些勉強的笑道:“自己還傷著呢,卻去關心起別人的寨子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