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井辰雙目不敢置信地看著那身火紅嫁衣的女子,眼底燃著蝕骨的思念。嘴唇動了下,但卻連連咳嗽了幾聲,讓他彎下腰身,連話都說不出。
見南宮井辰如此難受,何澈忙躬身在他耳邊,低聲說道:“王爺,要不您先到後面休息下。您大病剛愈,我怕您身子吃不消啊。”
手微微抬了下,南宮井辰的雙目依舊纏繞在百里嵐身上,同時命令道:“你去查一下,今日新娘的來歷。”
又來了……
何澈閉了閉眼,用僅能兩人能聽到的聲音苦苦勸道:“王爺,那是王家的姑娘,名喚宛月,是唐少門主早就定好的妻子,不可能是王妃的,王妃她已經……”
“住口!讓你去查就去查,哪裡那麼多廢話,難道你現在學會反抗我了嗎?”
“奴才不敢。”
“那就快去查!”
“……是!”
向後退出主堂,和潤看著那紅衣嫁娘,心中也不由想起那位性子剛烈的王妃來。他以為,百里嵐那樣的性子,如果知道了王爺納妃,最多就是鬧一鬧,教訓王爺和新妃,大不了就是一走了之。可他沒想到,王妃竟然以死明志,選擇最無可挽回的方法,讓王爺後悔一生。實際上,她也做到了,現在的蘭陵王,只知道復仇,如同行屍走肉一般,百里嵐,看到王爺這般,你可高興了?
隨著喜婆走到唐凌璨身邊,喜婆滿面笑容地說著喜慶話,同時交出手中的紅繡球,後退出去,讓這二人同身而立,遠遠看去,倒也般配得很。
站在百里嵐身邊,唐凌璨冷哼了一聲,低聲說道:“你走得可真慢,像烏龜一樣!”
百里嵐冷笑了一聲,說道:“因為我不想嫁給你啊。”
“你……”
還沒等唐凌璨發飆,唱禮者便開始主持這場婚禮,所有賓客聚無聲,悄然而坐,讓唐凌璨只得隱忍住怒氣,待洞房裡再好好與她算賬。
得意地彎著嘴角,百里嵐聽著唱禮者的安排,行禮叩拜。待儀式結束之後,百里嵐與唐凌璨向貴賓一一敬酒答謝。
走到一位男子身前,百里嵐照例隨著唐凌璨向那人敬酒,然後聽著唐凌璨故作老成地與其攀談,無聊地盯著地面發呆。
在寒暄過後,百里嵐就應該跟著唐凌璨到下一個人那裡敬酒,但是面前的人突然看著百里嵐,說起了別的。
“聽說新婦蕙質蘭心,優雅大方,少門主真是好福氣啊。”
“呵呵,什麼蕙質蘭心吶,不過是粗鄙的婦人一個罷了,蘭陵王真是抬舉賤內了。”雖然這話像是謙虛之言,但是怎麼聽,都像是在鄙視百里嵐一般。
不過現在的百里嵐沒有心情計較這些,她微微抬起頭,隔著紅紗看著對面的男子,有一種莫名的情緒在心口激盪。
這個,就是蘭陵王?
不知為什麼,百里嵐的心突然很疼,讓她想使勁兒揪住,狠狠地大哭一場。這樣莫名的感覺讓她有些恐懼,也有些排斥,隨即便垂下頭,不再看向那個人。
曾經那麼相愛的兩個人,現在隔著一層紅紗,就變成了兩個世界的人,一個遺忘,一個懷疑,似乎此生再也沒有交集的地方,連身份都變得遙不可及。
唐凌璨似乎也感覺到兩人之間奇怪的氣氛,不由覺得有些氣悶,拉著百里嵐的手,就向下一位賓客走去。
跟隨著唐凌璨,百里嵐腳步似乎踉蹌了下,輕微地觸碰下南宮井辰,兩個人就如此的,擦肩,而過。
感覺到百里嵐的心不在焉,唐凌璨懲罰性地用力捏著她的是後,眼底的目光惡狠狠的,全然都是警告。不過百里嵐現在心情不好,反手就用指甲尖掐著唐凌璨的掌心,立刻就聽到唐凌璨的吸氣聲,同時像是觸電般地鬆開了手。
“呵呵,二位新人還真是情真意切,羨煞我等孤身之人啊!”
得,看來又是位睜著眼睛說瞎話的傢伙。
百里嵐翻了個白眼,開始等兩個人繼續寒暄。但是很意外的,唐凌璨似乎很不待見這個傢伙,只是沉默地敬了杯酒,連其他的話都沒多說一句,便要離開。看來,這個人與唐門關係不太好啊。不過,百里嵐在敬酒的時候,發現這人的袖口花紋讓她很熟悉,仔細回想了下,猛地瞪大了眼睛,並悄然抬頭,看著對面的人。因為隔著紅紗,百里嵐看不太清他的容顏,只是覺得他很高,並且模樣俊俏,很喜歡笑。
“真沒想到,川息公子竟然在這個時候還敢現身唐門,真是佩服他的勇氣啊。”
“就是。他的千客堂與唐門鬧出多大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