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要說回大婚之前。原來,自上一次刺殺失敗後,月塢彷彿銷聲匿跡。宇文殤覺得蹊蹺,遣人探查,果然發現順寧屢屢有可疑人士出沒。
緊接著,關於廉寵的流言蜚語甚囂塵上,緊鑼密鼓,他不禁起疑,面上仍不動聲色,令紀章繼續調查,可收穫寥寥。
那日廉寵終於肯交待真話,他一怒之下星夜兼程衝到雲州與楚憐痛打一場。兩人明明是相看兩厭,卻又壓抑不住惺惺相惜之感,打完之後,兩人重傷在地喘氣如牛,便莫名其妙說起了近來的風雲變幻。
楚憐稱公孫仙蓄意挑撥,行蹤詭秘,屢番私會西覃謀士,提點宇文殤小心謹慎。相互約定,分頭行動。
楚憐順藤摸瓜,竟發現在公孫仙幕後指點的人是他一直在找尋的丹空墨。他知道宇文殤將丹空墨恨之入骨,恐壞了大計,一直密而不宣,只告訴宇文殤西覃設計,意圖恐怕仍是離臺。這些日子,他佯作不知,卻就著這公孫仙,將西覃在泰、雲佈局的整個情報網摸了一清二楚,光這反偵能力,便令宇文殤不得不服。
宇文殤從楚憐提供的訊息略一分析,便查出西覃竟然想來個紅顏亂國,早在順寧密謀佈置。而此番結營設陣,由風羿昊與兀子飛聯手,甚是兇險。若非楚憐洞悉先機,後果不堪設想。
因此,他必須獲悉敵人的軍事部署,以作萬全準備。
宇文殤征戰多年,立敵無數。別說風羿昊這個老對頭對他的手段作風,人手分佈,遣兵用將幾乎瞭然於胸。就是前些日子敵人剛在他手裡栽了大跟頭,此刻全都萬分小心謹慎,團團監視,唯恐中計。反觀楚憐,一直真真假假,明明暗暗,韜光養晦,實力難測,反能出奇兵。於是偷軍事部署圖的任務便落在了楚憐頭上。
這邊廂,宇文殤繼續佯裝略有懷疑,但察而無獲,又被後宮女人的事惹得心煩意亂,以安撫西覃眼線。這些行為表現,全符合敵人對他的瞭解,自是不疑有詐。
而廉寵與楚憐的無聊書信,卻成了宇文殤與楚憐“溝通的橋樑”。雙方的情報透過楚憐特製的隱形墨水記載,這些信件在抵達廉寵之前都會被宇文殤截獲一次。連對此事睜一眼閉一眼的廉寵當時都只以為是宇文殤不滿“秦王”與她交往過密,獨佔欲作祟,窺人隱私,更遑論其他敵人的暗探了。
整件事,廉寵一直矇在鼓裡。倒非宇文殤與楚憐有心欺瞞,只是這兩男人都拉不下臉在她面前承認對方,也因此險些壞事。直到那晚在炤陽宮,宇文殤才交待了自己與楚憐的謀約,便與廉寵商量著再來個將計就計,看看敵人到底還有些什麼三教九流的招數。
丹空墨生性多疑,所謂宇文殤醉酒罷政,仍不肯枉動,直到宇文殤衝到雲州搶妻,又與楚憐大打出手,兩敗俱傷後,方遣人通報西覃。
楚憐依約帶著廉寵躲在雲州,轉為暗處繼續監視公孫仙與丹空墨。見丹空墨派出探子,壓抑不住特種兵的職業習慣,便偷偷尾隨了去,卻不料廉寵也跟了上來。
他是趕也趕不走,留又留不得,一個頭兩個大,只得派人蹲在之前藏身的地點,又強迫廉寵三日一信,全扣在雲州。若宇文殤沒察覺便算了,察覺了可得靠著這些封家書平復帝王之怒,能拖多久算多久。
到順寧後,兀子飛果然認為此時宇文殤必然無心邊界軍事,遂緊鑼密鼓開始部署。
楚憐心底一估摸,知道軍事部署圖最易得手的方法便是等著兀子飛的軍報上傳西覃國都,半路搶劫,便與廉寵潛入敵營,侍機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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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憐正要頂回去,忽而耳稍一動,與廉寵對視一眼,各就各位,站回崗位。
不多久,一人一馬緩緩自城門出,紅色的頭髮宛若夜幕中熊熊燃燒的火焰。
廉寵目光低掃,眼皮直跳,悄退一步,躲入自下看不見的地方。
風羿昊出了城門,由著馬兒隨意踱走,來回盤旋,竟不離開。又過了一會兒,兩騎如風馳到他身旁,當前是一名蒙面抱琴女子,身後緊隨鐵甲大將,赫然便是名滿天下的西覃神將兀子飛。
“阿姊。”風羿昊下馬上前。
那女子微點頭,亦旋裙下馬,與風羿昊持繩並行而前,兀子飛跟在身後。
三人停在百步開外。聞那女子道:
“你二人速速返營吧,不必再送。”
兀子飛略沉吟,伸手扶住那女子肩膀道:“清音在彤霞鎮接應你,你自己務必加倍小心。”
女子輕笑,反手與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