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你個大頭鬼。”廉寵別過頭去,不看他得意洋洋都快笑爛的魅惑面孔。
這些日子廉寵陰晴不定,時常獨自悵愁,卻什麼也不說。他提心吊膽,百般揣測,想到她的異樣是自神龍寺出來後有的,便猜她是不是找到了回去的法子,所以猶豫不決。
他心底苦澀難言。可有了上次的教訓,不敢再逼她太急,只得每日極盡溫柔,唯恐忤了她的意。對她有些行為,就算暗自氣怒欲狂,也只有打落牙齒和血吞。
可她昨日的表現,他知道她已經有了選擇。
他好不容易守得雲開見日出,又怎能不欣喜若狂。
宇文煞年輕力盛,又想親近,卻聞廉寵肚子咕咕直叫,遂拉她起來,自己麻利穿戴整齊,拋下句“我去給你拿點心”就手舞足蹈衝出房門。
平日裡深沉內斂的大將,此刻終於顯露少年本性,喜形於色。
廉寵柔柔凝視少年遠去背影,嘴角輕揚。
笑得比哭還難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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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取過衣衫,剛穿到一半,少年已經持盤而入。
見她酥/胸半/裸,輕紗碧裙,遂鳳目炯炯,將點心放於桌上,半蹲在面前,大掌徑直剝落衣衫,彆扭道:
“換回男裝去。”
廉寵美目流盼,嫣然巧笑,反握少年愈發厚實粗糙手掌:
“我只穿給你一個人看。”
宇文煞只當她開玩笑,沒想她真的說到做到。一連數日,如大家閨秀呆在房中,足不出戶。
每日妝飾千變萬化,美不勝收。宇文煞覺得她紗纏釵斜樣子撩人慾狂,屢屢親狎求歡,她都半推半就,任他處置。
白日獨自在家幫他整理書籍、擦拭兵器,甚至向能婦巧女學習針織刺繡。無奈此女舞刀弄槍彪悍無比,拿起針來卻總戳自己手指。宇文煞心疼得不行,狠狠將針線扔出窗外,又把一干裁縫哄出府去。拉著她埋怨:“我就喜歡你本來的樣子。”廉寵遂作罷。
待他自軍營回來,她會親自下廚熬湯,好在這項技能她學起來不至於慘不忍睹,只要是她做的,不管怪味還是沒味,他都吃得喜樂滋滋。卻不知正是因為挑嘴的她一直以來把他當垃圾筒用,才練就了少年百毒不侵的味覺。
到了夜裡,抑或臥在他懷裡咬耳交舌,兒女情長;抑或為他磨墨打扇,不語作伴。無論洗澡、著衣,吃穿用度,絕不假他人,一應親手服侍。
最開始,宇文煞有些受寵若驚,待日子久了,便有些理所當然。若她哪日忘記為他泡茶做湯,便一直陰著臉鬧脾氣,每每惹得廉寵哭笑不得。
閨閣之事,在她一味縱容遷就下,他更加變本加厲,花樣百出,絲毫不知節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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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整兩月,竹山城固若金湯,朱雀門屢攻難下。南宮樇根據實際戰況反覆改制攻城武器。
一日,城中一獄案難斷,告到了南宮樇手上。
原告是名老嫗,狀告兒媳殺夫。她的兒子本為漆匠,那日正在做孔雀綠釉,不知這兒媳施了什麼妖法,只聽轟隆一聲,她的兒子便成了一塊焦炭。
南宮樇驗過屍首,死狀可怖,通體焦黑。仔細拷問犯婦,犯婦口口聲聲喊冤。讓她將那日發生發生的事情一一道來,她說因今日天暑蟲泛,他夫君讓她取了硫磺過來,她放下後就先離開了。突然聽得轟隆,奔來時便發現丈夫斃命。
南宮樇將此事當作奇聞新語告知宇文煞,宇文煞當晚便迫不及待和廉寵分享八卦,廉寵蹙眉道:“那漆裡是不是有硝石啊,硫磺遇到硝石、木炭爆炸了吧?”
隔日,宇文煞便轉告廉寵的話。南宮樇越聽越奇,遂率南宮族人閉門實驗,還真被他給造出火藥來了。
一個月之後……
閒雲無定貌,佳樹有餘陰。
那風華青年,滿身汙黑,眉宇彩旋,癲狂若瘋衝入軍府院落,一路高嚷:“我想出法子了!城門爆破!城門爆破!”
(樇)以硝石硫磺,輔以草木灰造火藥……發機飛火,溟鷹膺之,魂散驚而魄齏粉。
——《天物?火藥》
當火藥第一次應用於冷兵器戰場上時,其威力之大,無人不驚。
當夜,宇文煞眉飛色舞給廉寵描述戰場境況,她自然配合地表現出神往驚喜,嘖嘖驚歎:“好厲害!好棒!太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