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記得當時那幾個魏氏家僕說他們來時奉家主之命一定要把逃奴沈瑩(也就是魏大娘)抓回去。
魏楹凜然道:“即便是家奴,那也是我長房的家奴,何況她還是先父的房裡人,怎麼處置該由我說了算吧?”
那僕人忽然冷笑一聲,“你的身份也不是那麼清楚的,大奶奶,呸,那賤人與人通姦,你到底是不是大爺的種還很難說呢。後來族裡查到那賤人婚前就與人私相授受,族裡為免大爺名聲受損,已經將你除名,另過繼了二爺的次子給大爺後繼香火。至於你說你是我們淮陽魏氏的少爺,這跟我們做下人的說不著,你得讓族長開祠堂重新將你寫入族譜才行。”
沈寄看那人鼻孔朝天的模樣,恨得牙癢癢。此時是在公堂之上,方才魏大娘被帶上來就看到臉上有被人掌摑過的痕跡。當時魏楹拳頭就捏得格格的響。此時這些人又辱罵他的生母,沈寄下意識的想轉頭看一下魏楹,就見身旁有人影一下子衝了出去,直接一拳打在了說話那人的鼻側,那人頓時鼻血就流了出來,然後想還手卻被馬知縣手下的衙役擋開。胡胖子使了銀錢,那些人自然是幫著魏楹。
馬知縣適時拍了一下驚堂木,“肅靜!魏楹,公堂之上不許打人。”
魏楹躬身道:“學生知道了。”他這幾年遊歷在外,早不是當日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了。一拳全力揮出也是很驚人的。沈寄心裡暗叫了一聲好。
今日是馬知縣主審,學政大人陪審。只是,如今此人說出魏楹已經被淮陽魏氏除名,而他現在的戶籍卻是掛在這裡,從魏大娘那裡算的話,他還是奴僕之子。
學政大人也倍感頭痛,被族裡除名,那就不能再以魏氏子弟自居。這個功名卻要如何保住呢。畢竟這是魏氏族內的事,他是個外人沒有置喙的餘地。
魏楹看一眼魏大娘,然後對馬知縣道:“大人,家中田地是在學生名下,學生才是戶主。此事您問里正即可知道分曉。”
里正、二狗子還有許多村民也都在衙外圍觀,馬知縣當即召了里正進來,問明魏家的田地的確是轉入了魏楹名下,魏家也不是女戶了。所以,魏楹即便不被魏氏承認,他又不是沈瑩之子,他是良民的身份。
看來今日的情形他們也不是沒有一點準備的。學政當即說既然如此,就不存在以奴僕之子的身份參加科考的事,也就不會有革除功名不準參考的限制了。
馬知縣便斷了案子,沈瑩證據確鑿是魏氏逃奴,准予帶回。魏楹保留功名,可以繼續參加科考。
魏楹走到那幾個魏氏家僕面前,“我知道你們都是世僕,在魏家本家都是很有面子的。可是今日我把話撂在這裡了,如果我養母有個什麼差池,必定十倍報於爾等。”
他方才揮拳打人,現在又狠態畢露,而且那幾人既然是世僕(色色小說 。/class12/1。html,也認出了他的長相酷似亡故的大爺,確確實實是魏家骨血。尤其如今就已取得舉人功名,如果再中了進士,未必沒有重回魏氏的一日。到時候要收拾他們的確是易如反掌。
“我等不過是奉命行事,既然縣大老爺如此判決,我等先回去稟告家主。其餘的事情就不是我等的身份能過問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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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轉(2)
魏大娘被那些人帶走,只對魏楹說了一句:“少爺,你該做什麼就做什麼,萬勿以我為念。只有你有出息,大奶奶才有沉冤得雪的一日。”
“娘——”魏楹一向少年老成,少有當著人動情的時候,此時卻是淚盈於睫,“您放心,兒一定會接您出來過好日子的。”本以為已經逃出那些人的搜查,他們也以為自己早就死了。早知如此,他一定不會緩這三年。三年前就去考未必就一定不能高中。
沈寄也追了兩步,“大娘,你放心吧,我一定會幫著少爺的。”她本來想了一下要不要把那些銀子給魏大娘,她如果身上有銀子也好辦事一些。可是轉念一想,這些人如狼似虎,仗著有家主撐腰什麼事做不出來。說不定一轉身就把銀子全搶走了。那幾十兩銀子還是留給魏楹吧,相信魏大娘自己也是這個意思。
人已經走遠了,沈寄拉拉魏楹的袖子,“少爺,我們回去吧。大娘如今是他們握著對付你的人質,輕易不會出事的。還得你考上進士,才能有(色色小說 。/class12/1。html機會救大娘回來呢。”
魏楹點點頭,登門拜謝了方學政、馬知縣、胡老爺之後揹著行囊往家的方向走。對胡胖子他只一拳擊在他肩頭,說了聲“兄弟,我承你的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