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生死的盛世,知道的多了才知道那不過是個表象,照這樣下去,這個表象怕是也支撐不了多久。
以後,要怎麼辦?
止顧,要怎麼辦?
周朝節節落敗,他真能一直不理會嗎?
“書晴,你臉色很不好,現在醫館也沒事,你回去歇歇?”
回過神來,莊書晴才看到高梓林站在她身前,滿臉都是擔心,大概是生活安穩了,氣色比之才見到時要好了許多。
“沒事,就是有點替佳瑩擔心。”
止顧今天難得沒有跟著過來,她這時候不想回去面對他,她怕她會說出一些不該說的話來,也怕自己去問一些不該問的事。
有穿著貧寒的人進來,高梓林坐回去看診。
自從書晴收一個銅板為人治病後,來醫館的小老百姓多起來,為了避免引起其他醫館不滿。除非是遇著家裡真的窮得揭不開鍋的她才免醫送藥,醫館有幾個火眼金睛的人,少有人能瞞得過去。
漸漸的規矩就立起來了,城中其他醫館倒也沒有因此對她心生抱怨。
門口一暗,個子高大的白瞻施施然從外進來,徑直走到莊書晴面前。
莊書晴笑了笑,“怎麼過來了?事情處理好了?”
“唔,等不到你就來了。”看她眉間有憂色,白瞻伸出手去輕撫,像是想將那憂色抹去。“我寫信給父親……”
“不。先不用。”莊書晴低頭蹭在他胸口,“國有國法,如果徐將軍打了敗仗,該他承擔的後果就該承擔。我管不了這樣的事。更不能仗著你事事依我就為難你。有些事就是泥潭,一腳踩進去就拔不出來了,我懂。我懂,我就是有點擔心,佳瑩畢竟叫我一聲師傅。”
頓了頓,莊書晴加重語氣重申了一下自己的態度,“這事你先別管,別讓人因這事拿捏你。”
白瞻輕撫她的頭,輕聲應了一聲。
陳元和三子對望一眼,兩人離開醫館。
“不對勁,以徐功茂的本事,就算老了不中用了也不至於敗得這麼快,我讓人儘快去查,這樣,我們分頭行動,我這邊查京都那邊的異動,你去查戰場上的事,我總覺得這裡面有人搞鬼。”
今天風大,三月的風還是涼得很,三子跺了下腳,“行,會元府也得看緊些,方樂山那裡呢,有沒有動靜?”
方樂山就是會元府新任府主,除了初來乍到時來拜見過白瞻,平日裡並不過來討人嫌,遇事碰著白府的人也會主動退讓,算是個識趣人,可白府的人並不是那麼好糊弄的。
到現在為止還沒人信他。
陳元冷笑,“他最大的破綻就是他的態度,他若是沒有倒向任何一方,對公子就不該是這個態度,他安份得過頭了,暫時不用理會他,他府裡我安排了人進去。”
“嘖,明知道碰上公子是雞蛋碰石頭,竟然還不死心, 真想讓他們見識見識什麼叫頑石,砸死他們了事。”三子看有人過來進醫館,拉著陳元往一邊避了避,“公子打算管這事?”
“莊小姐想管公子就會管,我原本也擔心莊小姐會管,現在倒是放心了。”
想到剛才聽到的話,三子點頭,“莊小姐是個明白人。”
可不就是個明白人,知道誰真心對她好,她就回報她能給與的好,哪怕弱小,她也是在護著公子的。
有這份心,他們就感激,不是每個人在嘗過有求必應的滋味後還能保持清醒的。
陳元拍了三子的肩膀兩下,“去安排吧,我把向左調回來,這段時間先讓他跟著公子。”
“那個滑頭。”三子笑罵了一句,“這回受的罰也夠久了,有他跟著公子也好。”
這時,柳知瓊回來了。
看到兩人,她稍福了福身就快步往裡走去。
兩人對望一眼,忙跟上,他們雖然有收到一些訊息,可徐家說不定另有門道。
“師傅,情況不太好。”
“怎麼說?”
柳知瓊平緩了下呼吸,道:“徐將軍失蹤了,和徐將軍一起失蹤的還有一起去往戰場的徐家大公子和二公子。”
身為主將在戰場上失蹤!
徐家完了!
莊書晴腦子一片空白,佳瑩要怎麼辦?
用力掐住虎口讓自己冷靜,莊書晴問,“你見著徐夫人了嗎?她情況怎麼樣?有沒有說什麼?”
“見著了,徐夫人很冷靜,說,說師姐暫時不能來醫館了,在我離開時徐夫人下令徐家閉門謝客,等候聖上的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