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漫羅的下身擦拭乾淨,寐瞳又將她擁入懷裡,此時那女子目光空洞,整個人就像一個沒有了靈魂的空殼,被寐瞳抱著的時候,身體的溫度仍舊很高,但卻僵硬無比,猶如一具屍體似的,她不再掙扎,也不知是因為徹底地絕望了,還是因為身體的疼痛讓她無法掙扎。
“漫羅,你是不是從來就不曾相信過,其實我是真的愛你?”那一夜,風好像很大,油燈早早地被打滅,而後只聽窗縫間傳來獵獵的風聲,寐瞳在那一句問話之後,並未想過要得到漫羅怎樣的回答,轉眼卻已疲憊得墜入夢鄉。
黑暗中,只有漫羅靜靜地睜著雙眼,淚水一遍又一遍地洗刷臉龐,關節以及下身都疼得如千萬毒蟲啃噬,她強忍著劇痛,卻委屈得淚水直流。
耳畔仍迴盪著寐瞳睡前的那句話,她不禁揚起唇角,笑得極為苦澀。即便你是真的愛我那又如何?尹寐瞳,你這樣待我,還指望我與你廝守到老嗎?她心中暗問,只覺對方想法可笑,而自己則是可悲。
痛覺感官被放大千百倍,不止身體痛,就連心也跟著痛了起來,徹夜無眠,在寂靜無聲的夜裡,獨自一人感受著那份痛楚,這亦是一件殘忍的事。
她曾經問容軒,“你還恨我嗎?”容軒沒有答。今日寐瞳問她,“你信我真的愛你嗎?”她同樣不知該如何作答。愛與恨,從來便是這人間最難把握的情,誰又能說自己能無愛無恨,誰又能當真做到斷情無悔?
身體倦了,心也倦了,天色漸漸破曉,略有微光照入屋內,而她卻那樣痴痴地睜了一夜的眼,想了一夜,怨了一夜,恨了一夜,卻終究只能認命。
寐瞳從夢中醒來的時候頭仍有些暈,可意識卻是清晰了,發現自己抱著無衣蔽體的漫羅,他先是一驚,下一刻立馬跳起來,“你……那個……我……”他支支吾吾地說了半天,仍是不知在說些什麼。瞧見漫羅雙眼微紅,他再細細回想,終是理清了些思緒,刻意強作鎮定,他說:“昨晚,我喝多了,沒傷著你吧?”
漫羅只是冷漠地望著他,沒有開口。寐瞳慢慢憶起些事,知漫羅的關節被他拉至錯位,立刻上前拉過漫羅的雙手,只聽“喀拉”兩聲,雙手接骨已經完成,隨後他正打算為漫羅的雙腿繼續接骨,忽然一陣掌風拂過,他一抬臉,硬生生地接了一個巴掌。
話說漫羅那一掌雖說沒什麼力道,卻是含了滿滿的怒意,寐瞳被那般一打,左頰迅速泛起一個手印,同時聽漫羅憤恨啟口,“不要碰我!”說著手已摸到床角的衣服,以最快的速度穿上以後,她抬眼仇視著寐瞳,再度開口,“就算我今日兩腳都廢了,我也能自己爬回去,不需要你尹寐瞳來可憐我!”
寐瞳也能理解漫羅的心情,可是,他又怎能眼睜睜地瞧著她爬回去呢?“你別這樣,我只是關心你,而非可憐你,昨夜的事是我的錯,你要怨我,我無話可說,可是你別與自己過不去。”說著,他坐到床邊,平靜地凝望著漫羅,同時乘其不備,雙手飛快地搭上她的腳踝,又是好幾下接骨的聲響,雙腿的關節也全部歸位。
漫羅不知寐瞳會突然動手,一時疼痛侵襲,叫她失聲驚叫起來,那痛呼極為慘烈,寐瞳聽了也是心疼。
“對不起。”然而這一刻,除卻這三個字,他又還能說什麼呢?而相對的,漫羅又怎會因為一句道歉的話而原諒他那樣荒唐的錯?
“漫羅哪敢要國師大人給我說對不起啊?國師大人就莫折煞我了。”說著,她強忍著疼痛站起身,搖搖晃晃地一步步往門前走去。
而寐瞳卻迅速閃身至她面前,攔下她的去路,“漫羅,我是真心實意地道歉,是,昨夜我喝多了,所以做了些不該做的事,我會負責,我一定會承擔起責任,求求你別怪我了好不好?”
漫羅自始至終都表現得很冷靜,淡漠地望著寐瞳,她的嗓音略顯低沉,“如果我們的身份換一換,你是顏漫羅,我是尹寐瞳,你會不會原諒我?”
面對漫羅的這一問題,寐瞳忽而一怔,竟是不知如何作答,而漫羅只是冷笑了一聲,繼而道:“連你自己都不會原諒你自己,又憑什麼來奢求我的原諒?”而後她又靜了許久,才甩出兩個字後揚長而去,而那兩個字是——禽獸。
無恥無義、道德敗壞者,是為禽獸。而漫羅,卻以這樣一個稱呼來形容寐瞳,可見她對其恨到了極點,也因如此,所以她反而不吵不鬧,只是冷冷地丟下這兩個字,以此來表現她的憤怒。
望著漫羅離去的背影,寐瞳微抿下唇角,而後喟然長嘆,“我寧願你打我罵我,也好過如今這般。”言下他走到桌邊,提起酒壺又給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