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燕侯府,整理了包袱,向容祀卿辭了行後,便連夜離開了蒼蘅,潛入了玄漪。容軒走的時候淺笙正在暗訪養心殿,與顏嘯一番交談,當他回到侯府發現容軒已經離開,再想追著他去,卻已為時已晚。
無奈之下,他惟有飛鴿傳書給寐瞳,告知容軒可能已經進入玄漪邊境。
而那段時日,寐瞳一直在等一個機會,那便是蕭珏一個人的時候,身邊沒有帶任何一個侍衛,並且沒有任何人知道其行蹤的時候。這種機會固然不多,但寐瞳卻知,很快這個機會就要到來。
蕭珏一旦發現他身上的聖女塔鑰匙遺失,定會心裡不安親自趕來塔內一看,而那時便是寐瞳等的時機。他本以為在皇后死後不久蕭珏就會察覺鑰匙不見了,卻怎料過了近兩個月,蕭珏卻依然沒有任何動靜。
看來這十年來,他對聖女一族的防範之心早已鬆懈了下來,初柔曾說,蕭珏已有三年不曾踏入聖女塔,但三年內卻不乏有人進來審問她一些關於聖女後人的事,但那些進來的人,以後再也沒能出去。而每日用食時分,飯菜都會透過機關被送到她面前,用飯的時候,身上的枷鎖會自動鬆開,伸展出五尺長度,讓她可以自由動作,而一個時辰以後,那些鐵鏈又將被收緊,她則又被綁回石柱上,這般日復一日,她卻有幸活到今日。
如此看來,蕭珏顯然已不那麼重視這個被關押在聖女塔內的過氣聖女了,如今他只顧忌當年那個身上留有聖女血液的孩子,他必須殺了她,方能在皇位上坐得安穩。
而寐瞳等的那一個機會,終是在罹湮回到玄漪後的第二日到來了。是時寐瞳正巧在塔內,忽聞外邊有細碎的聲響,便豎起耳朵一聽,頓時心下驚恐,“是開鎖的聲音,看來是他來了。”言下他縱身掠起,朝著更上層飛去。
此時外邊傳來很細微的聲音,“趙痕,你送這位鎖匠出去吧!”趙公公應了一聲,“是。”
這兩人的對話本是極小聲的,一般人根本不可能聽得見,偏偏寐瞳耳力極好,又有心偷聽外邊的聲音,於是趙公公與蕭珏的一番對話則毫無遺漏地落入了他的耳中。
至此蕭珏方才邁開步子朝著初柔這邊而來,寐瞳躲在聖女塔的第三層,透過樓梯的縫隙時刻觀察著下面的情況。
蕭珏走到初柔面前,見她還被鎖得牢牢的,這才安下心,心想:看來是他多慮了,鑰匙許是不小心弄丟了而已。
正思忖間,初柔突然開口,嗓音暗啞,“敢情陛下怎就得了閒,竟如此好興致地來此處看望我?”
蕭珏此人生來聽不得有人用這種口氣對他說話,當下便顯出不悅,“別以為朕不敢殺你,顏漫羅就是你的女兒吧?哼,不過是蒼蘅派來玄漪的一名質子而已,有何能力威脅朕的皇位?”
初柔痴痴地笑,不言語,那模樣歇斯底里,讓人猜不透。
蕭珏不禁蹙起眉頭,待初柔笑過之後,他沉聲而道:“我一定會殺死顏漫羅。”
初柔的臉色略顯黯然,“是嗎?好啊,那你就去殺啊,我倒要瞧瞧你怎麼殺。”她又冷笑了一聲,“興許到現在還沒找著人呢?不然也不會來這兒拿我出氣了。”
蕭珏被說中了心事,一時語塞,沉默了許久,冷然道:“你等著瞧。”言下憤然轉身,便要離去。
寐瞳在上層看著此般情況,心中暗道機會來了。於是腳下輕點,手執玉簫朝著蕭珏的背後逼近。
蕭珏明顯地感覺到一股殺氣,似乎身後正有一股強大的內力向他使來,他立刻轉身,忽見眼前一個黑影閃過,正欲防守,喉間卻已被一樣冰涼的武器抵住,頓時性命已交由他人之手。
蕭珏後悔不已,心想早知如此就該帶個人出來,總好過如今這般身陷險境,卻又無人求助。那人迅速點了他身上的幾處穴道,讓他動彈不得,至此他方才看清來人,不禁驚撥出聲,“寐瞳?”
寐瞳莞爾一笑,將玉簫從蕭珏喉間拿來,淡然啟口,“正是我,陛下。”蕭珏眉頭深鎖,不解地問:“你是怎麼進來的?”
寐瞳從懷裡摸出一把鑰匙,在蕭珏面前晃了晃,“知道皇后被您殺死的那天,她為何會到聖女塔前來嗎?”不出意外地在蕭珏眼中看到驚詫,寐瞳又接著道:“當日其實真正約了她的人是我,因為我與她做交易,說如果她能為我偷到聖女塔的鑰匙,我就成全她與淺笙,可是沒想到陛下您居然沒被那支香迷暈,所以那一日我沒有出現,而鑰匙最終卻透過淺笙之手到了我這裡。”
蕭珏不敢置信地搖著頭,“你一直都在算計朕嗎?”寐瞳無所謂地聳聳肩,“陛下要這麼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