象,即是其中種種疑竇叢生,也被這預言沖淡。
時是九月,尚京城被巨大的恐慌籠罩,當街頓首痛哭者比比皆是,哭的是未知的災難,和守護者的滅亡。
也有些文人騷客,對納蘭修的英年早逝扼腕太息。
然則,這些紛亂,始終擾不亂智者的步調。
少師府清風殿中,顧連州正與顧風華對弈。
方無在一旁燒水煮茶,嫋嫋的霧氣升起,給擺滿古籍的大殿中帶來一絲生氣。
而那二人,一個俊美無鑄,一個華麗無雙,在霧氣的掩映下凝神苦思,即便方無常常看見這一幕,依舊失神了。
直到沸水咕嘟咕嘟的聲音傳來,這才回過神,急忙用布包著陶壺柄,端了下來。
顧連州剛剛落下一子,顧風華緊接著落了一子,看似隨意,實則步步精妙。
“大兄,你那雲姬著實有趣,你可知陸離醒來之後,看見他床上的孌童,那臉色。。。。。。嘖嘖。”顧風華搖動黑色烏鴉羽毛扇,笑的一臉暢快。
顧連州面色不改的又落一子,“嗯。”
“唉,只不過,那納蘭修英年早逝,實在令人扼腕。”顧風華根本不在意他的冷淡,依舊自說自話。
顧連州終於抬眼,靜靜的看了他一會兒,道,“你不是早就猜到了嗎,緣何還要用話刺探。”
“無趣。像你這般透徹的活著,實在無趣的緊。”顧風華懶懶的道。自從納蘭修那日坐在他身邊,說出那番“逐風/流”的言論,他便對他的身份上了心。
只不過,恰好白蘇昏迷的時間,與納蘭修死亡的時間相同,讓他猜到了真相。
顧風華拈起一隻黑子,吧嗒一聲落下,忽然又有些疑惑,“你幫她設計了一個‘死遁’的局,真是不甚巧妙,我都猜到她的真實身份了。”
這不是他大兄的一貫風格啊
“該瞞著的都瞞下了,又並非是要瞞著所有人。既然她自己留下爛攤子,須得自己收拾才行。”顧連州清貴的聲線淡淡飄散,閒適中帶著隱隱透著生硬,彷彿是在賭氣。
而顧連州自己根本不曾意識到這點。
“哈哈哈”顧風華乍然一笑,摺扇“嘭的合上,一雙桃花眼笑出水霧盈盈,“大兄,你變的有趣了。”
顧連州皺了皺眉,頭一次有了想不明白的問題,“何意?”
顧風華好歹穩住了情緒,笑道,“我如今啊,覺得當初引你去白府實在是英明的決定,幸而我不曾將她佔為己有,否則,這一堆爛攤子豈不是落到我頭上?”
“雞肋耳棄之如可惜,食之無所得。”顧連州淡淡道。
他說,白蘇就像是一塊雞肋,丟棄吧,又覺得可惜,吃了吧,又覺得實在沒什麼肉。這樣不上不下的握在手裡,也實在難受。
顧風華笑而不語,他這個大兄,至今似不知情為何物呢
“公子”門外,褚的聲音有些急切。
“何事?”顧連州道。
褚道,“回稟公子,雲姬醒了”
顧連州手中的棋子“啪”的一聲掉落,聲音卻清貴從容依舊,“知道了。”
昏睡了大半個月,終於醒了啊
“大兄,我倦了,先休息一會兒。”顧風華說著,也不等他回答,便由侍婢服侍著下榻,穿了鞋子,衣襬綺麗的拖於身後,緩緩離去。
看著滿盤的棋子,顧連州不由得攢起眉頭,棋盤上白子已經被逼到退無可退,只剩下背水一戰的機會。
顧風華縱然棋藝大有長進,也不可能把他逼到如此地步,只是他自己的心有些亂罷了。顧風華方才故意說那些話,就是為了擾亂他罷。。。。。。
清園中,一掃多日陰雲,上上下下一派喜氣,一群人忙進忙出。
白蘇躺在榻上,面上帶著微微的笑意,看著她們咋咋呼呼,險死還生的那種喜悅盈滿胸腔,不知不覺中溼了眼眶。
淚水宛如決堤的洪流,不斷的沖刷著更加蒼白的小臉。
半晌,白蘇才止住淚水,只聽一個冷冷的聲音道,“哭夠了就喝水,吃藥。”
白蘇艱難的撐起身子,多日不曾進食,連做這一點動作都直在顫抖。
媯芷上前扶住她,一碗清水端到她面前。
白蘇卻沒有喝,哇的一聲撲到媯芷懷裡,再次哭了起來。
媯芷卻沒容她抒發感情,揪起她的衣領往後一拽,把水送到她嘴邊,“喝水,剛醒過來,你可是打算再哭死過去”
白蘇委委屈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