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感,白蘇推開他的手頓住。
“這小東西倒是活潑的很。”寧溫笑道。
“皇上,時辰不早了。”籍巫嘎啞的聲音忽然介入。
寧溫怔了一下,起身之際,仰頭看了一眼茂密的梧桐樹,在尚京郊外那個院子裡,也有一棵梧桐樹呢雖然僅僅只是一晚,僅僅只聽她講了一個漏洞百出的故事,但無疑,那故事是動人的,那一晚,也是他今生今世無法忘懷的。
寧溫轉身朝籍巫走去,走了兩步又頓住腳步,問道,“素兒,若我哪日還能來,你可否再給我講個故事?”
白蘇看著他的背影,竟應了一聲,“好。”
縱然白蘇常常在見到寧溫時無法控制身體,但這一聲應答,白蘇卻不知道究竟是身體的慣性,還是她出自本心的回答。
她望著黑影消失的方向,有些出神。
“千里迢迢,只為見你一面,送你一塊絕世之寶。”媯芷不止何時請無聲息的出現在樹下,清冷的聲音道,“一個肅肅若松下風,一個濯濯如春柳月,一個烈烈似日當空。你倒是在這世上活的如魚得水。”
“說的是,我也不知哪輩子造的福祉,這一世才遇著他們。”白蘇乾乾笑道。
媯芷甩袖坐在幾前,“自古以來,傾國禍水,被他們惦記著也未必是好事,一國尚且在絕世姿容下傾頹,但願你到時還能剩下點骨灰,我好為你招魂。”
白蘇額上青筋跳了跳,盤腿在她對面坐下,“我說,你能不能盼著我點好啊?哪有你這樣的”
自從白蘇第一回見到媯芷,她便毫不留情的下了病危通知,時至今日,除了上次在軍營中時說過一兩句柔和的話之外,便是句句帶毒。
而事實上,白蘇也知道媯芷不過是嘴毒罷了,也是提醒她莫要沉迷在美麗的表象之下,這份情,白蘇心裡是領了的。
十二很上道,見媯芷出現並且坐下,立刻去弄了幾樣她愛吃的點心端了上來。
而媯芷也沒讓她白做,拋了兩隻黑褐色的小陶瓶過去,十二歡歡喜喜的弄把一隻弄開一條細縫,頓時有白煙冒了出來,她連忙捂上,揣在懷裡。
白蘇沒有多大食慾,懶懶的爬上塌,四仰八叉的躺下,揪著腦袋前短短的劉海,心裡有點空,這種空的感覺,漸漸令渾身都不大自在起來。
媯芷淡淡的瞥了她一眼,冷冷道,“你若是有時間發呆,還不如想想三天後怎麼交出陸離的披風。”她拈了一塊海棠糕,嗯了一聲,接著道,“還有披風上的雄鷹。”
白蘇頓時什麼胡思亂想的心情都沒有了,一骨碌爬起來,咬牙切齒的道,“我知你是為了不讓我胡思亂想,但你什麼時候能用點有情有義的辦法”
媯芷怔了怔,接過十二遞來的帕子,擦了擦手,睨著她道,“你想多了,我不過是想著萬一,三日後你交不出披風,又被陸離整的半死不活,費事的還是我。”
白蘇打了個哆嗦,雖然不是陸離故意折騰她,但是每次只要一見到他註定會殘,曾經有過一個月內兩次下不了榻的記錄呢那次整整修養了大半年才稍微好些。
“他總得對孕婦多照應點吧?”白蘇不確定的道。
媯芷宛如一陣風消失在眼前,只留下冷冽的聲音道,“難說。”
白蘇呆呆半晌,連忙招十二扶著她進屋裡,見到正在整理的香蓉猶若親人般得撲了上去,哀嚎道,“香蓉你可要救救我。”
白蘇的四個侍婢中,只有香蓉刺繡還算不錯,其他三個水平基本都在停留在縫衣服階段,十三縫衣服針腳細密,結實又美觀,但縫衣服縫的再好,她死活就是不會繡花,十二和二丫就更別提了,連縫衣服都勉勉強強。
香蓉聽白蘇把事情原委說了,笑道,“奴婢還道是什麼大事呢,小姐你繡功可是尚京一等一的好,何須憂心?三天時間雖緊迫了點,奴婢和小姐一起繡還是能趕出來的。”
白蘇臉都綠了,心道我要會繡花,還用的著這麼上火嗎。
“香蓉,可自打上了一回吊,就不大會繡花了。”白蘇苦著臉道。
白蘇其實可以說,自打上了吊後,便發誓再也不繡花了,畢竟素女曾經為寧溫繡過許多小物,甚至在繡閣中那幅雄鷹展翅恐怕也是準備送給寧溫的,她如此一說,香蓉定然會以為白蘇因著情殤便不願繡花了,卻也能瞞過去。
然而一個謊言往往需要一個又一個的謊言去遮掩,縱使瞞著一輩子又能如何?
反正唯一知道她死過的醫者已經被處死,這個身體是貨真價實的白素,即使忽然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