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子之呆怔一下,轉而笑道,“叔叔姿容才華,當今天下難有人企及,若真是山村野夫,子之倒是也願意去做這山村野夫了。”
顧翛淺笑,這時作畫青年的畫已經好了,兩名小廝上前將畫抬了起來,站在眾人面前。
畫上繪的是一副牧童晚歸,夕陽西下,正是半江瑟瑟半江紅,垂柳翩然,一名牧童橫坐在牛背上,背對眾人,面相那夕陽歸山,悠然吹笛,幾隻春燕翩躚起舞。
顧翛不會畫,卻不代表不會欣賞,這一幅晚春夕陽,算得上上品了。
“鴻文這畫甚美。”
屋內還未有人評論,便聽屋外一個清脆猶若鳳啼的聲音傳來。
眾人回頭看去,卻見一群嬌嬌掩嘴偷笑,說話的正是為首的那位紅衣少女,少女約莫十七八歲的模樣,巴掌大的笑臉,五官玲瓏精巧,一雙桃花眼始終含笑,一半清純,一半媚,煞是迷人。
“見過永寧公主”還是顧子之先反應過來,連忙上前行禮。
接著便是此起彼伏的見禮聲。
永寧公主笑盈盈的免了眾人的禮,目光定格在正慢吞吞起來的顧翛身上,一襲玄袍尚轉過身,便聽見嬌嬌們倒吸氣的聲音。
後續之咸池劫15
永寧公主也怔了怔,她在府中這幾日,便聽說過世的大伯居然還有個兒子,正在府中,族中的嬌嬌們也央求著她領她們來瞧上一瞧。
但祖父與她父皇關係不睦,雖不至於遷怒到她身上,祖父卻對她也是不苟言笑,永寧公主甚懼,這幾日祖父都巴巴的拉著顧翛,永寧公主一直沒尋著機會,方才聽寺人來報,祖父急匆匆的離開,她便帶著嬌嬌們迫不及待的跑了過來。
這一看之下,真真驚若天人。
傳說中的大伯顧連州長得何等姿容永寧公主不曾見過,她眼下只覺得,這世上應不會有人比眼前這人更俊,可惜了……可惜這是她的哥哥或弟弟,不能招為夫君。
“見過公主。”顧翛問候的姿態讓人挑不出絲毫毛病,卻也絲毫不顯卑微。
永寧公主心中失落,顧翛有多俊,她就有多失落,她眼下對顧翛也只是痴迷外表,但也只能在這個地步打住了。
“你多大了?”永寧公主強收起滿腔失落問道。
顧翛道,“前些日子已滿十八。”
永寧公主眼珠一轉,瞥見身邊幾位貴族嬌嬌的痴迷神色,有些作弄,故意上前親暱的拉著顧翛的手,道,“那你就是我的兄長了我是阿緋,還有三日就滿十七呢,兄長可否為我慶生?”
一屋子人提心吊膽,傳說連州公子可是冷漠無比,若是顧翛性子也肖父,那可有好戲看了。
顧翛沒有妹妹,對忽然多出的這個妹妹也沒有惡感,反而血脈相連的感覺讓他很是新奇,便笑道,“好。”
他這一笑露出細白的牙齒,眸光生輝,讓人有種天地只在一笑間失色的錯覺。
“阿緋有四個皇兄,他們在尚京可是眾位嬌嬌的夢中檀郎呢,不過比起兄長你,可是差了些。”永寧公主幹脆光明正大的吃豆腐,拉著顧翛的手不放。
嬌嬌們的來到打斷了鬥文,待到一番閒聊後,才又繼續。
“兄長,我過兩日便回尚京,你陪我回去好不好?”永寧公主十分的自來熟,統共說了兩句長些的話,兩句卻都是恍如十分熟稔一般。
她見顧翛不言,也曉得自己太唐突,連忙解釋道,“兄長的母親與我母親是姐妹,父親與我父親又是兄弟,我雖頭一回兒見你,卻覺得甚是親厚。”
顧翛這才忽然想起,永寧公主是珍後所出,乃是皇室的嫡長女,她在政陽出現,大約是為了代她父皇母后給祖父祝壽。
顧子之心中不愉,原本顧氏族中也就他能跟永寧公主說上兩句話,沒想,平時端著公主架子的永寧公主,見到顧翛居然立刻撲上來與之攀談,還親暱的拉著手不放。
事實上,永寧公主是被驚豔到了不假,但她素來也見慣了美男子,還沒被迷到不知東西南北,她是當真覺得與顧翛分外親近,分明是從前不認識的,卻一點也不覺得陌生。
永寧公主的皇兄們都是庶出,同父異母,又隔著謀算與等級之分,算起來倒是真的沒有顧翛來的親。
“叔叔”顧子之終於抓到一個機會,將一見如故的兄妹二人私語打斷。
顧子之笑道,“方才我們幾個都作了詩,都是以女子為題,不如叔叔也以心儀的女子作首詩如何。”
他這話一出,成功的將嬌嬌們的胃口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