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或死,其實都不容易,陌生的世界和陌生的身份都等於一個艱辛的未來,但或許這裡有個未知的命運在等著自己,或許重新開始的生活可以讓自己重新做一個海願。而當那扇破敗的木門被推開,當那縷帶著溫暖和清新的陽光照進這間昏暗的茅屋的時候,海願選擇了堅強面對重生的自己。
聽到腳步聲離自己越來越近,海願努力的想要轉回身子,卻發現因為坐在冰冷的地上太久的原因,自己全身都處於一種僵硬麻木的狀態,而且渾身都冰冷的好像連血液都不再流動了。
突然,肩頭出現了一隻大手,掌心很暖,海願微微側頭就看到那隻手很修長,面板也很白皙,骨節分明的是一隻很好看的手。而順著那隻手的手臂看過去,卻是一張略顯猙獰的醜陋的面孔。而與他那張臉及不相配的,不只是他修長好看的手,還有他那雙深邃幽深的眼眸。
每次與他的眼神對視,海願都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真的好像!也正是因為那種離奇的相似,讓海願對他的恨意總是會一減再減。
“起來活動一下,如果不想餓死的話,就去找吃的東西。”鍾離域說完,大手在海願的肩上微微用力,隨即把手掌一翻伸到了她的腋下,將她整個身子從地上拎起來,按到了一邊的椅子上。那椅子上有灰塵,而且在海願的算是纖瘦的身體壓上去之後,還發出了“嘎吱”一聲,好像下一刻也會碎裂開一樣。
鍾離域微微皺眉,隨即伸手劈向了一旁也快要散架的桌子,“嘩啦”一聲,桌子碎裂的聲音讓海願的身子猛的一縮,但卻沒有再驚叫出聲,而是看著眼前的男人從散開一地的桌子殘骸中拎出了一條完整的桌腿,遞到了海願面前。
看著那個男人遞給自己的桌腿,海願明白那是自己的柺杖了。而選擇了生,海願就要做自己,她想告訴他,自己不再是他恨的那個人,他們之間也不應該再有那種糾葛,該說清楚的,她抬起頭,迎上他的目光說道:“我不叫海剎,我叫海願。”
“所以呢?”鍾離域抱著肩膀帶著玩味和探究的眼神看著從自己手裡接過了桌子腿的女人,而且還看到她咬牙用桌腿在地上支撐著,慢慢從那張不知道哪一刻就要散開的椅子上艱難的站了起來。
“所以,我要做我自己。”海願堅強的回應著,她已經表明了態度,不需要太多的理由,只要今後做自己就好。
那一刻,鍾離域從這個已經開始自稱叫“海願”的女人身上,看到了一種叫做堅韌的東西。一個晚上而已,她曾經因為疼痛而坐在地上祈求自己的幫助;也曾經因為疼痛而淚如泉湧;現在卻異常堅強的站了起來。
她儘量把背挺的很直,甚至在身子才努力站穩之後,就向前邁出了那條完好的腿。
“啊……”因為受傷的左腿和單單的一條桌子腿根本沒有辦法支撐住自己的身體,也是因為坐了整晚的身子還在麻木之中,海願才邁開的步子就因為失重而整個人向前撲倒過去。
海願纖瘦的身子再次重重的摔在地上,把地上的塵土都濺了起來,在清晨的陽光照耀下滿室的飛舞。
“我是不會給你找東西吃的。”鍾離域悶哼了一聲,不再看那個跌倒在塵埃中的女人如何的掙扎著想要站起來,轉身大步的走了出去。
然而,在他邁出門之後,他愣愣的看了看自己的手。剛剛,在她摔倒的那一刻,他居然想要向她伸出手,雖然最終忍住又收了回來,任憑她重重的摔倒在地上,但他怎麼會有想要扶她的衝動呢!自己真是中毒太深了嗎!
海願咬牙終於從地上爬了起來,長長的吐出口氣,又調整了一下自己握著桌腿的姿勢,再次向前邁了一小步。
疼!但是卻沒有摔倒,海願的身子只是搖晃了一下,她就用手裡的桌腿使勁的支撐住了身體,當她的另一隻腳落下的時候,海願笑了,那是她來到這個異世後邁出的第一步!或許,那也是她一個嶄新的開始。
鍾離域正在懊惱著自己的種種反常,卻聽到屋裡的掙扎聲小了,應該是那個女人已經站了起來,出於好奇,他從視窗看進去。他本來以為會看到她再次狼狽的摔倒在地上,然後在地上又是一翻痛苦掙扎,卻意外的看到了她堅定的邁出了步子。
然後……她笑了!
那笑容猶如朝陽中最絢麗的一束,帶著濃濃的暖意,瑰麗無比又和煦如春風的將那間簡陋的茅屋都照亮了;而她眼中此刻閃動著希翼的神采,好像她邁出的不僅僅是一小步,而是她即將開啟的整個燦爛的人生!
鍾離域彷徨無措的看著海願,他從不知道一個人的笑容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