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鍾離域要找的人,因為她不會那種特別的內功,不會那種內功的人,蝕骨釘在他的手裡就好像是一枚普通的鋼針相似,根本不會將人傷到那樣嚴重的地步。
而那個女人唯一的要求就是要嫁給風情樓的樓主,才會說出她所知道的,關於蝕骨釘的秘密。鍾離域當時自認是別無選擇的,所以他答應娶,但他要知道一個理由,為什麼這個女人偏偏要嫁給自己的理由。那個女人給他的理由看似很合理:她說她是逍遙閣的殺手,卻早就厭煩了殺手的生活,但又無法擺脫,所以她才想到了風情樓,風情樓也是唯一可以和逍遙閣抗衡的,若是做了樓主夫人,她才可以真正的自由。
然後,鍾離域知道那個女人叫海剎,而對於這個名字,不用多說鍾離域也是如雷貫耳的。不只是因為她殺人的手段,更是因為她媚人的手段,所以才有了“媚魂子”的豔名。但鍾離域可以全然不在意的,若是她只要一個樓主夫人的名頭,來換一個自由之身倒也無可厚非;而若是海剎真的知道蝕骨釘的秘密,則對於鍾離域來說才是最重要的。
只可惜,這個女人在大婚的當天,說是帶著鍾離域去找蝕骨釘的秘密,則來到了那片迷惘山林。對於迷惘山林鐘離域不陌生,因為他為了那眼靈泉、為了給鍾離樳減輕一點骨痛曾經去過幾次,而這次卻偏偏就趕上迷惘山林閉關,他被困入其中。
也直到那時候,鍾離域才知道,海剎根本不是想要嫁給他,不是要做什麼樓主夫人而換得她自己的平安,根本就是想要殺他,殺他這個風情樓的樓主。他知道自己一時大意了,雖然這個女人手裡那把薄如蟬翼的破魂刀沒有傷到他分毫,但卻被她的媚毒侵襲。
鍾離域還記得,海剎在最後那一副狠絕的模樣,海剎說:“我的春毒無藥可解,但我寧死也不會成為你的解藥。要麼你就等著yu火焚身而死;要麼,你只能和一個死人歡愛,那感覺保證你這個風情樓的樓主終身難忘。”之後海剎便咬食了預先藏在牙齒後面的毒丸。
鍾離域曾經狠狠的恨著,但當他為了活著而把他自己的**衝進那個已經嚥氣的女人身體的時候,那是一種絕望之外的狠絕。但他沒有想到他身下的女人還會醒來,而且醒來之後會是那樣清澈眼神,對他說“我叫海願”;再之後,還有那樣溫馨的一段回憶。
是夢嗎?還是又一個陷阱?鍾離域寧願相信那段深情,也不敢想那會是一個陰謀。這個女人該有多麼深的城府,多麼精湛的演技,才能把自己那股恨意融化,才能讓自己一再的為她涉險,甚至現在都不顧的暴露身份,將她接進了王府!
恍然轉醒,鍾離域才知道自己做了一件多麼傻的事情。如果她仍舊是海剎,那她就無疑的知道了風情樓樓主和瑾王的關係,那再之後呢?七年來一切的精心佈局都將毀於一旦,而鍾離樳那麼多年來的苦楚都將再次加深。是那個幕後之人更精密的算計,還是哪裡出了意外,才讓海剎變成了海願嗎?
“主子,到了。”夜的聲音從馬車外傳來,其實,馬車已經停下很久了,夜發現主子仍舊是一直坐在車裡,才出聲提醒的。
鍾離域掀開簾子下車,看著自己的瑾王府,忽然感覺腳步都沉重了起來。如果說剛才回來的時候他不捨得離開,想要留下多看那個女人一眼;但現在他是不想要回來,他怕一切都變成了假象。
“夫人被安置在後院了。”夜也發現了鍾離域的面色不對,而主子現在的臉色比之前的那幾個月還要嚇人,所以他故意說了“夫人”兩個字,希望能讓主子的臉色緩和一下。畢竟之前路上的這幾天,夜可是見識到了另一個滿面春風的瑾王。
“嗯”努力的隱忍著狠狠發疼的心,鍾離域的聲音都冷的讓周圍都降至了絕對零度,狠狠的掃了一眼夜,鍾離域邁步向後面走去,只是穿過正廳,從花園直接向左,去了東邊他自己的廂房,根本就沒有到後院去的意思。
“主子,要用膳嗎?”夜撞了一鼻子的灰之後,又丟擲了一個無關緊要的問題。但夜這樣問可絕對不是毫無目的的,他在暗示主子晚飯的時間到了,而之前的幾天,主子在三餐的時間都會偷偷的往馬車裡瞄的。
“不用。”這次,鍾離域不是用眼角掃著夜,而是根本就狠狠的瞪著他了。
“夜告退。”夜馬上明白自己多嘴了,影子怎麼又說話了呢,馬上身形一閃,隱到了暗處,盡他影子的職責了。只是夜剛剛把身形穩住,就聽到鍾離域低沉冰冷的聲音傳來:“去重歡樓領賞吧,四十。”
“主子!”夜的身形再次出現,這次是單膝跪在了鍾離域的面前,額頭上的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