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百感交集的看向了鍾離域。他雖然是問海願的,但這裡應該是他姐夫的家,藍子寒的本意是想要問鍾離域的,只是剛剛說了要走,現在走錯路又回來就夠丟臉了,再要死皮賴臉的留下,他是不是毫無顏面可言了。
“你肯留下自然好,聽了念兒叫你舅舅再回吧。總不能叫念兒白收了你的禮物。”鍾離域卻先海願開口,將藍子寒挽留下來了,而且用了一個最不會讓他尷尬的理由。
“嗯。”藍子寒聽到鍾離域的話悶悶的應了一聲,鍾離樳已經走了上來,熱情的招呼著:“這裡總不是說話的地方,我們應該回家再說。”
“回家”這個詞讓藍子寒聽來分外的親切,沒有想到,這裡居然可以算是他的家?!是啊,這裡有皇姐,皇姐在哪裡,他的家就在那裡。似乎是想通了,藍子寒臉上也露出一個笑容來,那笑容美是極美,但竟然有了和念兒一樣的純潔之美,讓海願猛然一見心裡一顫,隨即安心下來。這樣的笑容才是子寒應用的笑容,不帶著陰鬱,也沒有狠絕,就只是一個十九歲大男孩陽光的笑容而已。
帶著從未有過的暖心感覺,藍子寒跨上馬準備進城了,去那個他還沒有去過的“家”,而更為奇怪的是,念兒居然不留在鍾離域的懷抱裡,也沒有去賴著海願,更沒有找這些日子都細心照顧、呵護他的鐘離樳,而是向著藍子寒張開了小手,當鍾離域將他放在藍子寒的馬背上,念兒再次依偎進了藍子寒的懷裡,而且用小手緊緊的摟住了他的脖子,如同剛剛見面時候的親熱,卻沒有再叫孃親了。
“子寒,看來唸兒很喜歡你呢。”對於念兒和藍子寒如此好的關係,海願有些吃驚,當更多的是欣喜。畢竟藍子寒是初到這裡,又念兒可以幫他分散一些注意力,倒是能讓他少一些尷尬。
只是海願沒有想到,之後的幾天裡,念兒幾乎就是賴上了子寒,寸步不離的跟著他,吃飯坐的位置也要挨著他,就連睡覺,都會跑去藍子寒的屋裡,和他抱上好一會兒不肯走。直到最後海願吃味兒的將念兒抱去了自己的房裡,還要埋怨幾聲,說藍子寒搶了她這個正牌孃親的活兒。
而接下來的這幾天,鍾離域都很忙,早上一早就上朝去了,將找到礦藏的事情仔細的想瀛盛帝做了彙報,下朝之後還要忙著整理這些天積下公文。等到瀛盛帝將礦藏開採的聖旨發下來,鍾離域則是又忙著發出告示,從各地選拔上來的有著開礦、採礦人中選拔出好的人才,委以重任。
再就是還要準備開礦所用的東西,又要親自去國庫點備銀兩,親自蓋上他瑾王的引信之後才發到邊界讓鍾離燁做開礦的準備,一番的準備下來,過去了半月有餘。
這一天,鍾離域總算是忙好了,看時間還早,便想起了這些日子以來疏忽了海願和念兒,還有一直住的挺安穩的藍子寒,便急匆匆的往海願的屋子找了過去。
因為子寒在,又因為海願現在已經是明白的藍桐國長公主的身份,所以即使鍾離域和海願相愛又難捨,但還是分開兩個院子居住的。而當鍾離域來到東院的時候,遠遠的就聽到了一陣笛聲。
那笛聲不怎麼好聽,有些晦澀暗啞,曲調也並不連貫,但是聽在鍾離域的耳中,莫名的心裡就是一抽,隨即肚子也有些隱隱的發疼起來。因為服了藍子寒給的那顆藥丸,鍾離域除了的子午的時候肚子還有一點點疼之外,其他時間幾乎都和常人無異。
而且就是子午時辰也只需將臍部的沉香香灰換一下,就可以把疼痛再減輕一些,連冷水都不用泡了,所以鍾離域幾乎都要忘了自己中了蠱毒的事情。只是現在這笛聲一傳來,再看看天色早過了午時,又沒黑天也不會是子時啊,怎麼就肚子疼呢。
想著或許是偶爾疼一下,應該和蠱毒無關,鍾離域又邁步想裡面走去。前面繞過花叢就是海願的東廂,甚至已經可以聽到海願和念兒的說話聲了,而那之前晦澀的笛聲也停了下來。
鍾離域不禁加快了腳步,快到門口的時候,那笛聲又響了起來,只是這次不再是之前那樣斷斷續續不連貫的曲調了,而是一支輕快中帶著點俏皮的小曲,而且熟練又清脆,鍾離域再聽到的時候,卻感覺肚腹猛的一疼,瞬間好像肝腸寸斷一般,腳步一個踉蹌,幾乎就站不穩了。
“主子!”夜趕緊從暗處現身,上前一把扶住了已經冷汗淋漓的鐘離域,就看到鍾離域那張俊臉已經疼的蒼白如紙,唇瓣都咬出了深深的血痕。
“那,那笛聲……”鍾離域猛喘了口氣,卻再也說不出話來,牙齒都咬的“咯吱吱”響,卻沒有辦法緩解一點的疼痛。
“誰在吹笛子,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