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醫師跟上去直搖頭道:“此次來的三位重傷患者,你把脈的這位傷勢最重。”
李晶晶不由得更加慎重起來。
劉醫師接著道:“他來時雖是醒著,可是口、鼻、耳止不住的流血。我原以為內臟出血,可是問他胸腹部疼是否痛,他直搖頭。我猜測他是腦袋內部出血,無藥可救。”
坐在一旁關注的一個軍奴患者忍著身體疼痛,咬牙切齒,從牙縫裡擠出聲音道:“小姐,他的鼻子被黑熊咬掉,腦袋被黑熊一掌。”
劉醫師長嘆一聲,道:“難怪七竅流血,原來頭部遭受重擊。”
穿著藏青色長袍的李炳快步走了進來,面無表情,道:“成年黑熊一掌能拍死一隻狼,此人頭部受了熊掌一擊,竟是沒有當場斃命,真是命大。”
李山連忙過來鞠躬行禮,極為恭敬的道:“小的見過老老爺。”將事情簡明扼要稟報。
李炳道:“陰山山脈已由陛下賜給府裡,湘江寺未經府裡許可在陰山山裡捕黑熊,導致府裡七名軍奴重傷。你當時怎地不質問那些武僧?”
李山低頭大氣不敢出,輕聲道:“當時武僧引開了兩隻黑熊解了圍,府裡的幾十位軍奴才得以揹著傷者下山。”
李炳挑眉道:“你不在場?”
“小的不在場。”李山點頭,小聲道:“幾十位軍奴下了山抬著傷者要去附近村裡求醫,小的才知道此事。”
李炳提高聲音問道:“你為何不將七名軍奴傷者送到湘江寺,讓僧人大醫師救治?”
李山猛地跪下道:“小的帶著七名軍奴傷者去了湘江寺,可是被僧人大醫師拒絕救治。”
軍奴屋舍離侯府三十幾裡。
他自是先去最近的湘江寺求救,被拒之後,在路上又去了兩家醫館,醫師都說治不了,眼瞅著三名重傷軍奴患者要死了,只有送到府裡求劉醫師醫治。
他剛才未給劉醫師說此事,是不想添亂。
李炳冷聲道:“你報了府裡的名號,他們也不肯出手相助?”
李山腦袋快要挨著地面,斷了兩指的雙手張開撐地,用極低的聲音道:“他們說出家之人,不理紅塵事,就是陛下親臨也不管此事。”
湘江寺的僧人大醫師派出來的醫徒當著許多香客的面說的此話。
天地良心,他沒有誇大此事,不怕當面對質。
“不理紅塵事,還收昂貴的診費?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誰給他們這麼的膽子連陛下都不敬畏!”李炳桃花眼射放野獸才有的嗜血兇光,一瞬間就消失不見,只是的人都被他身體散發出來的戾氣嚇得毛骨悚然。
賀氏、曲氏由李去病陪著站在門外。兩人的貼身奴婢進來瞧看七名患者的病情,見李炳生氣,便退了下去。
李晶晶見劉醫師嚇得臉色蒼白,拿銀針的手都在顫抖,忙道:“爺爺,你不要大聲說話嚇著患者。你出去消消火行嗎?”
曲氏在外面高聲道:“炳哥,有晶妹子在,患者不會手逝世,你快出來。”
李炳單手揹負走了出去。
李雲霄這才吐吐舌頭籲口氣,喃喃道:“爺爺生氣好嚇人。”
李晶晶背對眾人,將唯一的一粒保命丸一分為二,轉身跟劉醫師肅容道:“立刻用銀針將兩人扎醒,進行搶救。”
如今只有先試著保住兩名軍奴的性命,再用藥止血、治碎骨。
“小姐,先救腦袋被熊掌擊中的患者?”劉醫師見李晶晶點頭,立刻像打了狗血一樣來了精神,又取出一套未使用過的銀針,朝該名患者臉上重穴紮下去。
藥室裡傳出患者悽慘無比的叫聲,聽者若是不知情,還以為劉醫師是在殺人。
李去病聽得心神不寧,面色蒼白,忍不住小聲道:“爹、娘,我回院子去讀書了。”
“你在此陪著你侄兒、侄女!”李炳扭頭望向雙眸含淚的曲氏,柔聲道:“珠娘,你回院去,這邊有了訊息,下人們會立刻稟報。”
賀氏請著曲氏先上了馬車,回頭見李炳低聲跟李去病說話,後者嚇得後退兩步。
醫室裡面李晶與劉醫師聯手救治過三位瀕臨死亡的軍奴患者,就來診治四位重傷軍奴患者。
“右臂骨粉碎,胸骨兩骨骨折。”“右肩骨粉碎,右小腿腿骨粉碎。”“左臂、左肩骨粉碎。”“雙臂骨粉碎,體內淤血五處。”
劉醫師給先後給四名軍奴患者把脈,報出症狀。
四名軍奴患者都是家裡的主要勞動力,一聽臂、腿骨頭粉碎,均是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