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析產分居,明日我就搬出府去。”
秦躍一聽“析產分居”,臉色鉅變,牛眼立即收了眼淚,起身衝至,抱著賀慧淑的右臂放在懷裡,急道:“慧淑,你懷著我們的兩個孩兒,身子這麼虛弱,豈能搬出府去?”
賀慧淑把右臂從秦躍懷裡抽回來,搖頭哭道:“我不用你管。我離了你,再不會擔驚受怕傷心難過,日子肯定比現在好過。”
秦躍原自把賀慧淑的右臂放回懷裡緊緊摟著,愧疚道:“我不是故意氣你,我剛才聽到大哥的死就失去理智。”
賀慧淑見秦躍能聽得進話了,哽咽道:“大哥身已死,魂已在天上,他如今放心不下的不是爹孃跟你,而是大嫂、康郎、林郎與靜娘。你想要盡兄弟情誼,護住他的妻兒便是,何苦要去草原送死,非得到天上去陪他?”
秦楠只有一個妻子就是鄧氏。
他們的長子秦樸康今年十六歲,只是個七品上的武散官,二子秦安林今年十四歲,前年科考落榜,連秀才都不是。三女秦婉靜今年十三歲。三個兒女都未定親。
秦楠陣亡,鄧氏守寡,三個兒女三年之內不能談婚論嫁。
雖說鄧氏是融王妃嫡親的妹妹,但是一下子失去了正當年的世子爺夫君,兒女沒有一個獨立,國公府幾個姨娘、庶弟庶妹日子趁此機會豈會下絆子,日子豈會好過?
這幾天賀慧淑站在鄧氏的角度想了許多回,覺得大房如今最需要的就是二房的支援與幫助。
偏偏秦躍這個莽夫,壓根想不到這些,衝動的要去草原尋找秦楠的屍骨。
賀慧淑在大哭了一場之後,只有把這個道理直說給秦躍聽。
秦躍恍然大悟,深覺愛妻所言極是,只是有個疑惑,當下問道:“此次我去奔喪,只在長安呆些日子就回來,以後就護不得大哥的妻兒。”
賀慧淑長嘆一聲,無奈的揮手叫何嫂、小晴退下,待大廳裡再無旁人,抬頭盯著秦躍問道:“你給我說句心裡話,可曾想過當國公世子爺?”
秦躍牛眼圓瞪,頭搖得似撥浪鼓,堅決果斷的道:“我從未想過。”
賀慧淑望著秦躍,心裡暗生敬意,天下間能像秦躍這樣光明磊落沒有貪念的人到底是少的。
“慧淑,你可會怪我?”
如今李老實是從三品的開國侯,又在潭州書院任著極肥的差事,比他這個當姐夫的官大權大的多。
他若是當上國公世子,賀慧淑就是國公世子夫人,許多年後,都將是非常顯赫的從一品。
“我根本不在乎國公世子夫人的位置。”
秦躍感激的道:“慧淑,我就知你與眾不同。”
賀慧淑肅容道:“你到了長安跟爹說,娘年事已高不易操勞,讓爹把國公府交給大嫂管,這是其一。大嫂管著家就有權,府裡那些牛鬼蛇神誰都欺負不到她頭上去。”
“你與爹同時寫個奏摺求陛下冊封康郎為世子,這是其二。康郎成為世子,大房所有人的心都定了,大嫂也有了盼頭,絕對不會被人挑撥誤以為我們二房有奪勳的野心。”
“你說服爹孃日後不要插手三個侄兒女的親事,都交給大嫂來定,這是最後一件事。大嫂一直以來的心事就是三個兒女的親事,只有讓她自已定,才能讓她滿意。”
她恨不得把看似簡單實則含有許多深意的事情掰開了揉碎了說,讓秦躍聽懂了放在心上,去了長安不要犯渾辦砸了。
秦躍聽著只有點頭的份。
賀慧淑輕嘆一聲,道:“我怕你到了長安,看到大哥的靈牌,悲痛傷心就忘了,還是我說著你寫下來,背記住再把紙貼身帶著。”
秦躍扶著賀慧淑去了書房。
過了一會兒,秦敏業來了,同來的竟是還有李老實夫妻及李去病。
秦敏業泣道:“爹,大伯陣亡,你莫傷心過度。”
李老實神色焦慮,開門見山道:“姐姐,我爹臨行前,特意囑咐過,讓去病跟著姐夫同去長安弔唁太子及世子爺。”
李去病穿著一襲黑衫,長髮用一根白玉簪束起,越發襯得容貌俊美,氣質貴雅,朝秦躍鞠躬,誠懇的道:“勞煩姐夫帶我去長安,一路照顧我。”
“都是一家人,不用說客氣話。”秦躍連忙扶起李去病。
賀慧淑已寫好了信,交給了賀氏瞧看,望著李去病道:“他不曉事又愛犯渾,你跟他去,這一路還不知是誰照顧誰。”
賀氏挑眉問道:“姐姐,你眼睛都哭腫了,剛才可是秦躍氣著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