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聽丁氏的奴婢議論過,知道是真的。
李去病繼續道:“整個潭州書院一共只有兩個舉人推薦名額,晶妹子託王大醫師向胡院長為曲多求了一個,另一個給了一個在北地全家成年男子戰死的秀才。那個秀才府試考了第三十七名,而曲多榜上最後一名。”
曲氏才知道里面有這麼多事,忙道:“晶妹子,真是難為你了。”
李去病繼續道:“那時是在潭州,我們李家說話還能算數。如今是在長安,天子腳下,皇帝皇后、王爺王妃、皇子公主、郡王郡主,還有眾多的高官大臣,我們李家只是陛下的一個大臣而已。”
曲氏長嘆一聲。她就是顧忌著這裡是長安,剛才無論小鄧氏怎麼哭求,都沒有點頭答應。
賀氏讚許的朝李去病點頭。她是想著勸曲氏,只是要等著小鄧氏走後才說。這些話由李去病這個當兒子的說最好不過。
李去病緩緩道:“長安書院是想進就進的嗎,就算託關係進去了,每個月讀書的大筆開銷誰來出,秋季會試考不中進士怎麼辦,難道要繼續託關係在長安書院讀書?”
小鄧氏面色蒼白,眼睛直勾勾的瞧著地上的具有異國風情華麗的波斯國地毯。
她聽丁氏的奴婢聊天,長安的物價是潭州兩倍以上,房價更是貴得嚇人。
她手上的銀錢不到三百兩,估計都不夠供曲多在長安書院讀兩年。
她的長子七歲,次子六歲,都已經上了長安學堂,每年束脩費用就是六十兩銀錢。
曲多的舉人身份,每季能從衙門領五十斤米或是面,除此之外她與曲多沒有一點進項。
她來李家之前只想著讓曲多進長安書院,壓根沒想過花費的事。
她如果能像丁氏那樣有銀錢就好了,可是孃家窮得還要靠她救濟,她從潭州走時,還悄悄的給了孃家二十兩銀錢及布匹吃食。
李雲霄一本正經的道:“嫂子,我們今個去長安書院看榜,見到好些高官的子孫。他們都是憑著本事考的,沒有託關係進去。”
李晶晶道:“我們李家兒孫參加科考都是靠自己,沒有誰託關係。”
曲氏聽著心裡非常矛盾難受,可是正如李去病所說,這是天子腳下,總不能為了幫根本不是讀書這塊料的曲多進長安書院把李家的名聲搭進去。
賀氏搖頭道:“幾年前,我與長生就給你們夫妻幾次建議過,我爹在北地,你們全家都去北地,曲多從低品階的官職做起,有我爹幫著,你們全家豈會過得差了去。當時你們若是聽了,如今曲多的官職最低也是七品。”
曲氏問道:“怡妹子,現在曲多還去得北地不?”
賀氏淡然道:“現在去倒不是不行,只是我爹再過幾月就回來了,以後他們就得靠自己。”
小鄧氏眼珠子都不帶轉動。
“你不願意去北地吃苦,就等著託關係讓曲多入長安書院、中進士當官。天下哪有這樣好的美事。”李去病拂袖不再瞧小鄧氏一眼。
賀氏揮手讓奴婢把小鄧氏扶起來,讓她坐著緩緩神,又親自拿了兩個果子給哭得直抽的曲光耀、曲光宗吃。
曲氏道:“小鄧氏,你回去跟多伢子說,讓他寫信給他爺爺問問會試考不中怎麼辦?”
小鄧氏耷拉著腦袋,眼睛紅腫,帶著兩個兒子跟幾位長輩鞠躬行禮,便離開了李家。
李晶晶這才問道:“你們考得怎麼樣?”
李雲霄得意的道:“妹妹,我們自是考得好!”
李去病坐下來笑道:“娘,嫂子,我今個榜上得了第一,霄伢子名次也不差考了第九,義揚考了第十一,便連山憶伢子也考了十九名。”
曲氏大喜,點點頭道:“你們考的名次跟玉傑估計的差不多。”
李雲霄高聲道:“我師父讓小叔叔秋季會試殿試與業哥哥爭考狀元呢。”
曲氏目光期盼,卻是不想給李去病太大的壓力,笑道:“狀元哪是那麼好考的。去病能中個進士,我就特別高興了。”
李去病道:“晶妹子,我有事找你商量,你隨到我院子說話。”
大廳裡面只有曲氏與賀氏。
曲氏想到小鄧氏與兩個兒子跪著不停的磕頭,心裡就難受,忍不住落淚。
賀氏走過來拿著帕子給曲氏擦著眼淚,道:“娘,如果沒有我們家,曲多連舉人都不是。”
曲氏這才覺得好一些。
賀氏蹙眉道:“小鄧氏今個做得有些過了,我瞧著她實在是不聰明,明知我們家已經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