嘆一聲才是:“誰說不是啊。大老爺好像當時就答應了,二老爺聽說不喜歡那孫家,勸過一兩回,大老爺都不聽。”
原來提前有過過場。只是她們當時沒聽說罷了。林黛玉就問:“老太太怎麼說?”
賈探春回答:“我聽說老太太只說:知道了。”
林黛玉哪裡聽不出是老太太不願意,可是也不想管。林黛玉有些心理壓的慌,她勉強不在考慮這個問題,換了個很現實的問題:“寶玉說年前就要過門,怎麼這麼急?嫁妝可備好了?”
不說也罷,這麼一問賈探春的臉色都青了:“聽說是孫家提出的要年前過門,大老爺就答應了。這三書六禮的儀式怎麼來得及?
說句不該我們晚輩說的,大老爺對二姐姐也太不重視了。怎麼也是咱們這樣人家女兒,哪有這麼樣的。對方說什麼時候過門,就答應了,也不看趕不趕。真是不怕人看笑話。
二姐姐這麼過去,人家能看重她麼?偏二姐姐又是這麼個軟性子。”
林黛玉也蹙著眉頭:“是啊,哪裡能答應年前就過門的,好像……嫁妝能趕出了麼?別到時候真讓人看了笑話。”
“嫁妝?”賈探春聽了臉色更難看:“我聽說現在還動手準備呢。”
“……”林黛玉最後勉強安慰了一句:“可能是二姐姐的事剛定下,這不也的要個時間找工匠什麼的。”
賈探春是管過家的,有些事還是懂的:“就咱們府裡辦事這拖沓勁,要在年前把二姐姐的嫁妝都趕製出來可是不容易。除非璉二哥天天盯著,可能好些。”
林黛玉心裡說,就是不拖沓,這麼短時間,要備齊了一個這樣的世家千金的嫁妝恐怕不容易。傢俱要現做,針線也要現做,都要功夫的。
兩個將來都要從賈府出閣的女孩子,對視一眼,都從賈迎春的婚事裡隱約看見了自己的暗淡前途,氣氛壓的人透不上氣。
過了一會兒,賈探春終於又說:“時間還罷了,如果趕趕工也不是行的,可是,可是咱們府裡這賬上一時能挪出這麼多銀子給二姐姐做嫁妝麼,這才是問題。”
“不會這麼緊吧?”林黛玉脫口而出,再想想自己看過的賬目,好真的有這樣的問題,不過林黛玉又想到一事:“三妹妹多慮了。這二姐姐的嫁妝,大老爺或者府裡都都應該有專門的積累吧,哪裡能現成從流年帳上走啊。”
林黛玉雖然記不得自己家的事了,不過好像祖母說過,倒是母親不以為然。但是母親的嫁妝著實不少,賈府應該對女兒的嫁妝很重視吧。看紫鵑的父母在她還是很小的孩子的時候,就開始給她攢嫁妝了,應該都是這樣的吧。
賈探春聽了看看林黛玉。她到不知道還有這個可能,起碼她重來沒聽說過。不過也許有呢,因為自己只管過內院的事。真是的大賬目自己也不知道的。
想到有這個可能,賈探春就放心很多,意味著自己以後的嫁妝也有著落了。人都是往好處想的麼。
事實證明,林黛玉和賈探春兩個小姑娘都太天真了。
等賈探春告辭,林黛玉對紫鵑說:“我去看看二姐姐,你慢慢打聽一下其他姐妹們都送什麼賀禮。”
“早了些吧,現在姑娘們應該還沒反應上來呢。”紫鵑認為。
林黛玉正往外走。聽了這個回頭說:“今天沒反應上來,明天就反應上來了。你先打聽著,咱們也得有個準備時間啊。”
也是,賈府這幫姑娘們個個都是人精。
等林黛玉回來,精神更不好了。紫鵑等也不好問她什麼,只裝沒看見。
晚上躺在床上了,林黛玉才和紫鵑說:“我看二姐姐這門親事不是很合適的。”
是非常不合適,可是誰有辦法,連賈政都阻止不了,賈老太太又不願意管。紫鵑卻只能安慰林黛玉說:“聽著不太好,可是關起來門來過日子,沒準就合適了。”
“這話你自己都不信,說的很心虛。我一聽就聽出來了。”林黛玉在枕上轉頭看著紫鵑。
紫鵑嘆口氣,可不是,她自己都心虛的話,怎麼可能林黛玉聽不出來假啊,“只能指望這個了。要不能怎麼樣?大老爺已經答應了,二老爺勸不過來。老太太又不肯管,就是老太太願意管,真的能管著大老爺麼?畢竟大老爺才是親生父親,兒女親事還是父親做主的。”
林黛玉沒再說話,過了好一會兒,紫鵑都以為她睡了,準確說紫鵑都快睡著了,才聽林黛玉說:“就是管不了,起碼也應該勸勸吧。二舅舅不是也管不了,可是還是勸了又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