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有勳臣中少有在南明時期起兵抗清的異類。
“此番如此順利,若是秀國公能夠大舉北上,想來就算是收復了南京也並非是臆想啊。”
賦詩過後,遙望著南京的方向,尚不清楚張名振等人對陳文的態度的劉孔昭嘆了口氣,便發出瞭如此的感嘆。
“哼。”
這話,顯然不太對張名振的胃口,聽了這話就只是哼了一聲,便再不說話,把劉孔昭晾在那裡,尷尬非常。倒是張煌言看到二人如此,轉而對劉孔昭說道:“伯爺,秀國公尚在浙東,韃子可能用不了多久就會派出大軍來援,遠水解不了近渴的。”
“張侍郎說的是,只是吾看著我大明的留都,看著吾劉家列祖列宗世代居住的所在被韃子佔據,實在心中難受。”
“南京乃是太祖高皇帝的龍興之地,但凡是忠義之輩當有所思,此乃是人之常情。”
就著張煌言遞過來的梯子,劉孔昭總算是擺脫了尷尬。由此一幕,他其實並非沒有設想過,不過他初到軍中,對魯藩內部的那些齷齪事還知之甚少,更是沒想到會到這般地步。於是乎,在暗地裡他也記下了這定西侯張名振看秀國公陳文不爽利的事情,以免日後再觸這個黴頭。
只不過,劉孔昭不提了,張煌言卻又把話題撿了起來。只是所提到的事情,卻已經不再是劉孔昭所說的那麼簡單的了。
“根據楸枰三局的籌劃,我等來此便是為了接應秦藩,可是剛剛得到的情報,南京上游似乎韃子也沒有太大的動靜,看來這一次怕是等不到秦藩大軍了。”
“蒼水,此番其實也並非白跑一趟。”
“哦?”
“秦藩確實沒到,但是我們今次卻把這一路上的水文和韃子佈防搞清楚了,下一次再來的話便會事半功倍了。”
聽到張名振此言,張煌言不由得點了點頭。“知己知彼,百戰不殆,確是兵家正理,蒼水受教了。”
張名振本就是隻是個舉人出身,獨立領兵的經驗不過是在浙東時立山寨抗清,兵寡糧少,參與過的作戰也不過是配合王翊攻陷上虞縣城而已。雖是兵部侍郎,但實際上軍事經驗卻還僅限於那幾本兵書的死記硬背而已,不過他也有個好處,便是雖說嚴苛了一些,但卻能聽得進去武將的看法,不似其他領兵文官那般視武將為一勇之夫。
“牧翁籌劃良久,秀國公、漳國公以及秦藩也先後對此表示了認同,其中秦藩更會在今年盡起西南王師而來。倒是漳國公和秀國公,勐虎在側,只怕是暫且無力殺到南直隸會師了。屆時,秦藩大軍能夠指望到的也只有咱們了。”
雖然受命於鄭成功,糧餉也仰賴福建接濟,但是張名振和張煌言卻始終盡力維護著這支前魯監國系統明軍的獨立性。對於鄭成功,更多是視其為盟友,就像是曾在定海柴樓結寨抗清的魯監國朝舊臣左僉都御史徐孚遠所言的那般:“同賜姓藩大集勳爵,結盟連義於閩島,與賜姓藩為寮友。”
此番應楸枰三局以大軍前來接應秦藩,定西侯張名振便曾向鄭成功毛遂自薦。而鄭成功那邊,由於滿清在東南局勢惡化的情況下被迫遣使議和,所以暫且不方便動用本部兵馬,所以才幹脆讓張名振和張煌言領兵北上。至少在面上,卻還有著魯藩舊臣的旗號,不會耽誤太多事情。
………………
鎮江的事情,滿清朝廷很快接到了南京方面的八百里加急文書,除了知曉了魯藩大將張名振率軍抵達鎮江,還知道了江南江西總督馬國柱在與當地滿漢文武官員商議後決定派出江南提督漢兵總兵官管效忠引大軍征討的處置。
對於張名振,滿清朝廷並不是很在意,魯監國朝雖然一度作亂於浙江和福建,但是其內部紛爭過多,反倒是將自身本就不夠雄厚的實力消耗殆盡。除了魯監國朝初起浙東時,滿清始終只是依靠著浙江和福建的清軍便將其鎮壓了下來,甚至可以說,如果魯監國朝自身的內鬥能夠少一些的話,也絕不會這麼容易就將其鎮壓了下來。
張名振那支偏師的事情,滿清朝廷很快就決定將剿撫的問題推給洪承疇和馬國柱,畢竟這支明軍的兵力實在不多,還不足以構成什麼威脅,暫且還用不著滿洲大兵出場,尤其是前年隨尼堪南下的大軍剛剛回到北京不久的今天。
“皇上,洪經略的摺子,要求朝廷更改蘇松地區綠營的編制。”
“哦?”
蘇松乃是江南的菁華區域,其稅賦乃是滿清朝廷強有力的支撐,任何關於蘇松常鎮和杭嘉湖這七個府的政令都要仔細斟酌,這是順治親政以來很快就總結出來的經驗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