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嘲笑他們,嘲笑他們派了一個根本不具備成事能力的同僚去執行一個白痴一樣的計劃,嘲笑他們就是一群無能之輩那般。
實在是,實在是讓眾人羞臊得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不同於魯監國集團僅存的文武,眼下身在漳州的鄭成功在得知陳文再敗清軍的訊息,若非還要保持平日裡的威嚴,他只怕都能高興得跳起來了。
一直以來,鄭成功專注於增強自身的勢力,將光復兩京、中興大明視為洗雪家族恥辱的唯一途徑。魯監國集團的存在,對於他而言雖然吸引了不少清軍的主意,但是他們鄭家當年在擁立唐王的事情上得罪魯王過甚,魯監國集團始終對他都是一個極大的威脅。所以,當鄭彩邀請魯王攻略福建時,他便繼續打著隆武的旗號作戰,沒有絲毫連兵的興趣。而當此番魯監國勢窘,他也毫不猶豫的透過一系列手段將魯王的殘部收歸己用,唯恐魯監國能夠翻身。
陳文,雖然以前奉過魯王為正統,但是魯監國集團派去的監軍竟然為了一個莫名其妙的計劃魯莽的發動了叛亂,徹底得罪了這個很有前途的武將,一個潛在的威脅就這麼沒了。而此番他將陳文再敗陳錦的訊息告知魯王朱以海,為的就是讓這個集團在內部風崩離析得更徹底一些。
即便拋開了魯監國集團,陳文的存在也確實為他吸引了太多的東南清軍的注意力,圍攻漳州的半年,沒有哪怕一個外省的清軍前來援閩,皆是被陳文吸引在了金華和衢州。而自前不久前往金華的使者帶回的訊息,陳文字人對他也是推崇備至,對於二人之間的合作頗有一些憧憬。
哪怕這只是假象,鄭成功也希望陳文能夠繼續在浙江堅持下去,至少要堅持到他光復整個福建,擁有了與滿清重兵集團決戰的實力前。
“或許,一個族中的嫡女許為正妻可以將這份可能存在的友誼換來更多實際的利益,而那個自高皇帝起的世襲武將家族的出身也勉強配得上。嗯,收復泉州之後再著人把這件事打探個清楚。”(未完待續。)
第十六章 震動(下)
鄭成功的心思不僅陳文不知道,就連暫且留在中左所等待宣詔使者的張俊也全然不知。此時的他還沉浸在他所效力的金華明軍再敗陳錦的好訊息之中,一邊興奮不已,一邊暗自神傷,活像是出現了人格分裂那般。
陳文再破清軍,重新圍困衢州,奪回了一度因曹從龍之亂而溜走的戰略主動權。作為這個團體中的一員,張俊自然是為此感到快樂,尤其是當他聯想到一水之隔的金門上的那些魯監國系統文武的嘴臉,這份高興登時便升級為興奮。可是如此大戰,身為武人卻無緣與會,實乃人生一大憾事。
然而,他的大帥說過,武人以服從命令為天職,迎接宣詔使者,護送其前往金華,這是他的使命,同時張俊還肩負著觀察鄭成功實力的任務,不過無須強求,幾個月的時間,看到多少是多少,不要引起鄭軍的忌諱為尚。
觀察盟友的力量,這是很正常的。不過相比之下,鄭成功雖然詢問過陳文字人的一些事情,如出身、婚配之類,但卻從沒問過有關金華明軍內部諸如編制、訓練、陣法、官職等事項,就連鄭成功幕中的官員也沒有如此。
這其中有鄭成功對他的大軍和自身的能力存在著很大的自信的緣故,然而張俊則更多的將其引申到了武人的封建道德的層面。
至於鄭成功的大軍,張俊則暗地裡形容為“海盜的船肯定多”和“藤甲兵在《三國演義》裡面被諸葛武侯虐過”這兩方面。其中不僅是吃不著葡萄的嘴酸,更多的還是對自身團體實力的迷信。
事實上,張俊的胡思亂想也只是眼下明軍在東南的局勢開始逐漸轉好的大局下的一個片段。當這場大捷的確切訊息開始如風一般傳遍了整個東南的滿清官場以及地方士紳之時,舟山之戰以來的整個氛圍也開始出現了一定出程度的逆轉。
永曆五年的舟山之戰乃是浙江抗清運動在大體上宣告覆滅的一年,自此之後,浙江的抗清大局再沒有出現過逆轉的可能,甚至連一支足以威脅到滿清在浙江統治的大軍都沒有出現過。而這一切,則是從永曆四年四明山明軍遭到清軍圍剿就已經開始了。
永曆四年的圍剿四明山和永曆五年的舟山之戰在大局上都沒有能夠改變總體的趨勢,勢單力薄的陳文雖然竭盡全力,但也只是將其稍稍偏離了一些軌道而已。可是這一戰後,以一敵二的勝利證明了浙江的清軍,甚至再加上閩北和江西的援軍在力量上已經不是這支僅存的浙江明軍的對手了,浙江的戰局已經不再如滿清預料的那般。
大局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