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塘源之戰中,擊潰了當面的對手,實現了明軍大捷的是中軍的南塘營和右翼的東陽營以及那兩個臨時轉隸的步兵局,他們由於面對的對手比較弱,後續的追擊戰也比較順利,所以斬首很多。然而,也正是由於這些原因,他們的軍功大多都要比啃硬骨頭的左翼要少,哪怕左翼的斬首比他們要少得多。
此番軍功賞賜的當眾發放不涉及軍官,只是把士兵一個個招來發放,沒了軍官的對比,士兵們的軍功賞賜就顯得更多了起來。其實就算是把軍官的放在一起,其實也絕對不算少的,只是如此一來的效果會更明顯罷了。
張益達不是第一個,也不是最後一個;不是賞賜最多的一個,也不是最少的一個。但是,一個普通計程車兵,在戰場上奮勇殺敵就可以獲得如此豐厚的獎賞,對於普通士卒而言這將是一種多麼大的刺激,可想而知。
“卑職謝過大帥厚賜!”
雖然早已知道這個賞額,雖然這幾十畝地用來種什麼都是衛所說了算,但是這些田土的田契上卻分明會寫著他張益達的名字,這意味著的一切實在讓他激動不已,一直徹夜難眠。
“該是娶個媳婦的時候了,總要有子嗣才好繼承這些田土嘛。”
隨著志得意滿的張益達大步流星的走下點兵臺,返回本隊的佇列之中,另一個士兵也得到了召喚準備登上臺去。
大校場上的新兵們隨著每一個上臺計程車兵上去,又隨著他們下來,然後再上去,再下來,如此往復了不知道多少次。可是即便如此,咽口水的聲音卻還是此起彼伏的響起,一點兒也沒有減弱的跡象。
“咕嘟……”
新兵的佇列之中,甘蒼深深的嚥了一口唾沫。只不過,此時的他卻早已沉浸在了田土賞賜的美好之中。至少在他看來,獵戶出身的他在射箭上自然不會遜色於剛剛從不遠處經過返回佇列的那個老兵,一看就是半路出家學習射箭的業餘弓箭手。
甘蒼是處州府人士,得到了明軍募兵的訊息後就趕忙跑去新成立不過兩天的千戶所去投軍,畢竟這支明軍的軍功授田制度的誘惑力實在是驚人。
以著一手在山林間狩獵練就的精準箭術,甘蒼很輕鬆的透過了篩選。本以為入營認清楚了將主就可以披上明軍的虎皮,很快就可以賺取都軍功的賞賜。可是誰知道,新兵透過篩選只是第一步,想要成為一名正式的浙江明軍士卒首先則是要被送到了這座位於金華府的新兵營裡面接受訓練。而訓練的開胃菜,竟然會是讓他們親眼看著那些上一次大戰中的老兵受賞。
“奶奶的,老子要是早些日子投軍,這幾十畝的田土就是老子的了!”
甘蒼由於箭術出色,所以自然而然是去參加步兵的訓練,成為火器隊計程車兵;而隨著張益達返回佇列,下一個士兵卻是來自於那支騎兵隊。
由於浙江並非產馬地,陳文的戰馬大多來自於繳獲,也有購買自民間,只是數量上卻始終不多。這一戰以及收復衢州府城,前後繳獲了近三百匹戰馬,正好用於這次擴軍,而那些即將接受騎兵訓練計程車卒大多有著騎乘馬匹,甚至是驢子、騾子的經驗。其中李還鄉已經算是個別的佼佼者了,因為他不只是騎過戰馬,而且還在軍中參加過對抗清軍的騎戰。
祖籍遼東,遼東亂起後逃難關內,後來其父隨東家留在了江南。在其父的教導下馬術很是嫻熟,後來清軍南下,其父恨病交加而逝,李還鄉便投了明軍。再到後來,大軍盡沒,與幾個軍中的老兄弟在山中聚眾反清,直至陳錦身死的訊息傳來便和那幾個老兄弟一同前來投軍。
經歷上與李瑞鑫很像,卻又大相徑庭。只不過,雖然有騎戰的經驗,但是浙江明軍的騎兵需要訓練的技藝與其他明軍以及清軍都有著極大的區別,所以照樣還是要去新兵營裡面接受訓練才能正式入營。
目瞪口呆的看著那個騎兵耀武揚威的走下臺去,轉而再望向周遭,視線所及之處,新兵們無不流露出羨慕和嫉妒的神色,與他一般無二。
“如此良法,怪不得臨海伯能夠在短短兩年間就在這重兵雲集的浙江殺出一片天地來,果然並非是僥倖之事,這次真的來對了啊。”
當眾公佈賞賜還在繼續,臺下計程車卒雖然及到遠處就看不太清楚,但是目光所及的老兵卻盡皆是滿臉的驕傲,而新兵們則紛紛流露出了豔羨的神色。
滿意的點了點頭,直到整個入營的儀式結束,陳文才返回已經搬到府城內的臨海伯府,而回來後尚未來得及去吃午飯,一個風塵僕僕的身影便出現在了他的眼前。
“該來的,終究還是來了。”(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