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讓其真的領一支新軍,那還不是一時半會兒的事情。
“皇上,奴才覺著,還是要讓鄭親王和鰲拜那個奴才看緊了那個漢狗,新軍是咱們八旗的,可不能讓他在其中有太大的影響力。”
防範漢人,這是滿清的傳統。當年的漢軍旗雖然不斷擴張,但是漢軍旗的那幾個老資格武將卻無不是被皇太極來回來去的打壓。入關之後,漢軍旗再度大幅度擴張,兵力很快就超過了滿洲八旗,但是武將們分駐各地,也是時時打壓,為的就是防止出現漢軍旗擺脫滿洲八旗制約的危險狀況。
“皇兄放心,朕已經知會過鄭親王,也告誡過鰲拜。對於漢人,咱們能用,但也是要防著的。”
“皇上聖明。”
兀自喝了口茶水,有些涼了,順治剛想要責罵身邊伺候的太監,卻想起了此番乃是親貴們的秘密會議,就連那些太監也都已經被趕出去了,現在回來也有一小會兒了,茶水不涼也早就涼了。
眼見於此,順治乾脆也不喝了,便向在座的親貴重臣們繼續說道:“諸位親貴都看到了,新軍算是有了一個架子。這是咱們八旗的希望,日後能不能戰勝浙匪就看他們的了。但是現在國庫日漸空虛,朕的內庫也撐不了多久,開源的事情還是要儘快著手的。”
“皇上所言甚是,奴才也覺著是要儘快著手行事。不過劉成那奴才提的借款,現在只怕不太好辦,奴才倒不怕那些士紳富戶不借,怕的是把他們惹毛了,萬一把浙匪招來,咱們大清還沒準備好,若是未能取勝,可就是滅族的大禍了。”
“確實如此啊。”
聽到此處,順治不由得皺起了眉頭。他剛剛親政的時候,滿清是上升期,他很清楚的記得,當時明軍在各路戰場都是大敗,即便是在浙江,有著舟山一戰,陳文殺入金華當時也被所有人看作是瑕不掩瑜的小事。結果誰知道,這點點微瑕,如今卻成為了滿清的心腹大患,著實讓人無言語對。
現在的滿清,看似尚有半壁江山,但其實已經開始走下風了,而江浙明軍卻是蒸蒸日上,此消彼長,對於有可能將陳文招來的事情,他們總還是有著一份忌諱的。畢竟,現在的局勢,已經不是濟爾哈朗還在的時候,而他們也不似濟爾哈朗那般急於與江浙明軍決戰,反而是想拖到新軍成型再行決戰。
“那第二策呢?”
順治說到那所謂的第二策,豈料,眾親貴們的眼睛卻都亮了起來,彷彿那些財貨就真的擺在他們眼前,觸手可及一般。
“劉成那奴才的第二策,奴才以為沒問題,朝鮮的那些兵,就算是隨便挑個綠營過去都能平趟,更別說是動用八旗軍了。就是朝鮮到底有沒有銀子可以刮,當初他們可是被倭寇險些滅了國的,積蓄不知道還能剩多少。”
“積蓄是積蓄,奴才記得,朝鮮每年的稅收數量很是可憐,只怕到時候白費了氣力。”
進攻朝鮮,去那裡搶上一筆乃是劉成和胡全才琢磨出來的計劃。其實他們也有過另外一個計劃,那就是去搶晉商八大家的。晉商之富在當時和後世都是聞名天下的,搶上一回就夠堵上財政赤字的,而且盈餘出來的也可以用來擴軍,可謂是一舉兩得。
不過,一來胡全才本人就是山西人,二來則是山西的晉商只有銀子,沒有糧食。現在漕糧斷絕,人是鐵飯是鋼,八旗子弟總不能敢啃銀子度日吧。這樣一來,與其去搶山西人,還不如去搶既有銀子,又有糧食的朝鮮人來得省事。
“這卻不怕,奴才記得父王說過,朝鮮東西兩班壟斷官位,朝鮮各地基本上都是兩班官員的私地,比江浙的那些腐儒還要不要臉,朝鮮的國王不是不想,也不是沒有地可徵,而是有那些人在他是徵不上來稅的。”
所謂東西兩班,其實就是文官和武官。朝鮮乃是明的藩屬,效仿明朝制度,行儒家科舉。但是朝鮮就那麼大的國土,亢官現象不輕,而且不像中國那樣鄉村的夫子都有可能教出個進士來。在朝鮮,知識本身就是貴族階層所壟斷的,朝鮮的科舉不過是東西兩班貴族階層的較力的工具罷了,少有普通百姓能夠考中什麼功名的。
官職長期世襲,各地不交稅的私田過多,朝鮮國王心有餘而力不足也是在所難免的。就像明朝的皇帝,他們要優待士紳,所以就要在海貿、工商業上面徵稅才能應對各方亂局。
明朝的官場並非是一潭死水,普通人是有機會透過科舉來迅速提升地位的,世家大族也可能因為一兩代人出不了個功名而沒落。但是即便如此,士紳的群體在有明一朝卻還是在不斷擴大,甚至到了明末已經是國家所難以支撐的地步。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