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羅手持雙刀,換到陣前便是勢若瘋虎般的衝了上來。一如歷次作戰那般,羅羅們互相間隔著更大的距離以便於手中的雙刀上下翻飛,他們歷來是西南明軍中的猛士,戰線進入僵持後用以破陣的急先鋒,此間遭遇的乃是江浙明軍,不同於此前的清軍,但是他們卻依舊故我,無視著那些長槍叢林便衝殺了過去。
然而,接下來的場面卻讓在場的所有秦藩將士感到膽寒,因為那些披氈銑足的羅羅們衝到了陣前,在數根長槍的攛刺之下,左格右擋但卻依舊是無法避免被捅死在當初的命運。
廖毅然收了長槍,面前的那個羅羅在他旁邊的那個新兵手裡的長槍的支撐下一時未倒,但那口中的湧出的血液的顏色上來看,也分明是傷到了內臟,基本上已經沒了活路可言。
沉重的盔甲即便是日日操練的體魄也一樣是一種負擔,不過鎧甲沉重倒也無所謂,總比面前的這些光著腳丫子,身上最多是穿著點皮甲,揮舞著雙刀,擺明了就是要將武藝發揮到極致的傢伙們要安全得太多吧。
“這都是些幹什麼的,對上槍陣連個盾牌都不帶,這不是送死嗎?”
心中的疑問叢生,其實不光是他,很多江浙明軍都有著這樣的念頭。冷兵器結陣而戰,想破長槍陣最好還是用盾陣,就算是發展到了今天這般的長矛火銃搭配的新式戰陣,不低於江浙明軍這般長度的長矛配合刀盾兵的老鼠戰也是非常具有威脅性的,哪有連個盾牌都不帶就上陣的,這可不是一對一的決鬥,這可是真正意義上的列陣而戰啊!
這些羅羅都是各寨子裡的勇士,到了西南明軍中也是被寄予了厚望的兵種。然而,這種試圖將個人武勇發揮到極致的兵種在團隊型的戰法面前,其表現卻還遠遠不如那些普通的刀盾兵、長槍兵們。
刀光劍影、鮮血紛飛的**還沒有上演就已經宣告了落幕,這樣的場面,著實是嚇到了秦藩大軍的每一個人,以至於江浙明軍在將這些彝人武士殺光過後,還能稍有些空閒來調整一下陣型才再度與那些秦藩士卒戰在一起。
戰象和羅羅,這是西南明軍最具代表性的兩支特殊兵種,甚至為了讓他們能夠發揮最大的作用,西南明軍自身的戰法都進行了一定程度上的改良。然而,這兩種破陣的利器在江浙明軍面前卻全無效用,戰象還好,起碼還變了個陣,但羅羅卻是連個水花都沒有打出來就沉入了血泊之中,再不見了蹤影。
孫可望目瞪口呆的聽著這一切,恐懼開始在他的心中蔓延開來,但是一想到他現在是陳文勤王的物件,一想到他早已是永曆眼裡的篡位預備隊,一想到他這麼多年是如何欺凌、擺佈李定國、劉文秀,甚至一想到現在長江以南已經沒有了哪怕一個清軍的存在,這份沒有了後路的恐懼瞬間壓過了戰敗的恐懼現在,他能做的也只有在此拼死一搏了。
“武大定和張勝這兩個廢物出發多久了,怎麼還沒殺到沅州州城那裡?!”
這是孫可望此戰的第三手,也是最後一手的殺手鐧,比起戰象和羅羅,偷襲後路的戰法並不新鮮,古今中外有太多人這麼做過,自也不缺他一個。而恰恰就在他為此而焦急的當口,陳文也收到了張恭彥的戰報,甚至不光是戰報,他此刻已經看到了沅州州城北面的山口那邊有些朦朦朧朧的紅色物體正在逐漸的擴大,向著州城的方向迅速擴充套件開來。
“把浮橋都砍斷了,剩下的就不用理他們了。州城裡有一個營的戰兵,輜重和輔兵都在城內,容他們隨便鬧,把那些空無一人的寨子都燒了本王也不會有半點兒心疼。”
孫可望在此盤踞多年,對此間的地形走勢自是清楚非常,但是陳文卻也沒有他想象中的那般對此一無所知。江浙明軍攻陷了辰州府城後很快就趕到了這裡,這麼長的時間,隨軍參謀司早已對這周圍百里進行了起碼的測繪,要是還能被孫可望打出一個措手不及,那麼參謀司還是解散了算了。
然而,兵力差距懸殊,此間正在山區的包圍之中,分兵把守隘口,陳文能夠用在主戰場的軍隊就會進一步減少。既然如此,留下一個營守衛州城中的輔兵和輜重,大可以高枕無憂。
沒有出乎陳文的意料,武大定和張勝帶著那七千鐵騎在沅州州城外繞了一圈也沒有找到什麼破綻,他們是騎兵,沒有攻城的可能,眼見於此也只有向著那些浮橋衝來,妄圖藉此渡過水,從而實現對江浙明軍背後的突襲。可是待他們狂奔到水之畔時,浮橋已然從西岸砍斷,沒了最後的辦法,武大定和張勝也只得分別去燒燬那些營寨,妄圖藉此給江浙明軍造成更大的心理壓力。
沅州方向濃煙升騰,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