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是什麼意思?可沒過多久,他就反應過來了。隨即一股子怒火直逼腦門,燒得他臉上再也掩飾不住,一張原本還算得白白淨淨的臉蛋兒頓時竟變得通通紅。而那雙平日裡甚是溫和的眸子也是惡狠狠地瞪向他,放在桌上的手此時也握成了拳頭似是在努力抑制主人心中的怒火。
“你……你這個卑鄙小人!”
他衝著鍾落鴻低咽而又壓抑地斥了一句,而他的心裡其實是想將他罵個狗血淋頭才方覺解恨的!無奈,話到嘴邊又實在是說不出口——他的教養即使是經過了二世的洗禮依舊沒有被磨滅,此時更成了壓抑自己原始情緒的幫兇。這種感覺明明是勒得他心裡生疼,卻依然朝人發洩不出。真真是可恨極了!
鍾落鴻見他反應甚巨不似往常一時間也是微皺了眉頭有些疑惑。隨即才真正意識到了自己方才對著他說了些個什麼出來。想必定是自己出神間將自己的想法給說了出來,而且說話的語調也被他誤會了,以為自己是在嘲弄他。而偏偏他剛才說出口的內容又是在對映那夜裡應該是除了皇帝與他外再無第三者會去知曉的東西,因此這才讓他惱羞成怒了。
而想明白以後,鍾落鴻也是罕有的詞窮了。他可從來都沒有見過沈煙這麼生氣的。往日裡無論自己如何招惹他,他頂多就是翻翻白眼反駁兩句而已,再是生氣,也不過就是不同自己說話罷了。而現在,他不僅氣紅了臉,還握緊了拳頭,好像自己再說個混帳話他就要一拳揮上來也不是不無可能的。
“……其實這也沒什麼的。”可鍾落鴻這人畢竟是高傲慣了,就算是明知自己理虧不招人待見也拉不下臉來坦承自己的錯誤向別人去賠個不是。
“這男子之間,也是可以在一起的嘛。別國的皇族裡頭也不是沒有娶了同性為妻的,沒什麼可不好意思的。”
“你以為我是在氣這個?!”沈煙倏地站起了身來冷笑著問向了他。
“……那你是在氣什麼?”他不是自覺此事不好意思示於人前所以才惱羞成怒的麼?
“笑話!我喜歡男人,又有男人喜歡我,這有什麼好不好意思的?這二人之間的情愛本就不關別人的事情,只要我自己喜歡便好了,別的人怎麼看怎麼想,我又何必去管!?還說我不自在,恐怕是你自己不自在才對罷!”沈煙冷笑著斥他,而這也的的確確是他的心中所想。想他自己若不是對男子之間的相戀反感,又怎會對他說出這些話來?以他的性子,別人相愛又關他什麼事兒了,他才不會有那個空閒去管別人的死活呢。而他既然會對這件事情上心至此,必然是有些心存芥蒂了。可笑他竟然還想著反過來寬慰自己?先讓他自己想想通才對罷!
鍾落鴻被他這麼一說,腦中瞬時一片空白。
他說什麼?我不自在?我為什麼要不自在?不就是關銘喜歡他,而他也喜歡關銘,然後皇帝又對他們大加反對麼。而自己只是預備著看好戲而已,又哪裡來的不自在呢?……說穿了這也確實是他們二人自己的事兒,與自己沒有任何的關係。所以啊,自己為什麼要不自在?
“我才沒有。”鍾落鴻皺著眉頭看他滿臉怒容的對著自己,心情竟然一下子跌到了谷底,想自己為什麼要被人這般指責?不就是偷聽了他們的對話麼,可連皇帝都沒怪他了,他又有什麼資格氣惱?
“我就不明白了,你究竟在惱些什麼?……我承認,偷聽是我的不對。可這事情遲早都是要被人知道的,我也只是早些知道了而已。你有什麼可氣的?何況我又沒有說什麼,也沒有調侃你們的意思,是你自己誤會了我。”鍾落鴻說完自己心裡卻感覺有些奇怪——他怎麼聽著自己這番類似於自辯的話,感覺……像是在同他低頭?
而沈煙聽了他難得帶了些微示弱味道的話不但沒有消氣,反而又是大大地冷哼了一聲,隨後才皮笑肉不笑地對他道:“你這個人,明知道是自己錯了,偏還說得一副好像是別人錯了你來原諒的樣子。是你錯了便是你錯了,偷聽這種事情是可以光明正大地承認的麼?皇帝那夜與我的對話,本來就是我們之間的‘私事’。你偷聽在先就是你的不對,你憑什麼還奇怪我為何生氣?!”
“……這麼幾天下來,你無所事事整日裡以招惹我為樂,真不知我究竟是哪裡得罪了你讓你這般嫌惡我?”說到這裡沈煙的語氣裡帶了些許委屈的味道。他是自認並沒有招惹過他啊!
“皇帝於我現下看來也是敵意萬分,想我不過是一個平民百姓而已,偏偏惹上了一個兩個都是不得了的大人物……這無端被人綁來問話也就罷了,卻又被你困了這麼些個日子,我心裡是怎麼想的你又何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