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看那淚流滿面的婦人,應該也沒什麼殺傷力,於是甩開發釵,攤手道:“我們不是壞人,就是要幾件衣服,最好再有點銀子,一到手我們就走,不會傷害你的。”
婦人搖頭道:“我這裡沒有衣服,也沒有銀子,你們如果能等下,我可以叫人送過來……”
秦驚羽瞟她一眼,冷笑道:“沒銀子我倒是相信,沒衣服?裡屋櫃子裡那麼多衣服,你當我是瞎子麼?”
“那些衣服……”婦人眼眶一紅,低道,“那是我給我孩兒做的,從小到大都有。請你們別拿走,我讓人送更好的給你們……”
秦驚羽想到方才所見那名衣飾華貴的年輕男子,不由輕笑:“你那兒子會穿這些衣服?”
婦人臉色一白,咬著唇沒回答,看那神情,秦驚羽知道自己說對了,敢情她在給她兒子做憶苦思甜教育,但是卻沒甚效果,當下笑了笑道:“這是你的家務事,我們也管不著,也沒興趣過問。不過,你那櫃子裡衣服那麼多,反正你兒子都不穿,放著也是放著,就別那麼小氣了吧。”至於銀子,既然這裡沒有,也就算了,銀翼的傷還沒痊癒,她可不想為點銀兩惹來護院官兵,引火燒身。
婦人聽得黯然,過了半晌才點頭道:“好吧,我這就叫人送銀子給你們。”
“慢著,我們不要銀子,只要你幾句實話。”秦驚羽攔住她道。
“什麼實話?”婦人微微愕然。
秦驚羽面色一凝,清了清嗓子,沉聲問道:“西烈王蘭薩已經登基了?”
“他……”婦人垂眼,淡淡道,“是的,那是今年元日的事情了。”
“元日?”秦驚羽朝銀翼望了一眼,皆是大為震驚,他們在那死城裡到底呆了多久?
腦子裡有點亂,她揮下手,蹙起兩道英挺的眉毛:“等下,你先說說,現在是何年何月?”
婦人張口說了個日期,秦驚羽聽得幾乎要跳起來,竟是比她進入沙漠的時間整整過去了半年!
當初她是夏末秋初到得軍營,現在卻已經是來年暮春,失蹤這麼長時間,只怕是大夏那邊早就鬧開了鍋,天京皇宮還不知亂成什麼樣子!
而且,半年內還不知發生了多少大事!
當務之急,卻是要立時趕回去,讓家人安心。
定了定神,勉強穩住心緒,又問:“你是蘭薩的皇后?”
婦人望著窗外緩緩搖頭:“他倒是冊封了,還昭告天下,但我從來沒答應過……”不知想到什麼,面色微苦,悠悠嘆氣。
秦驚羽聯絡起之前所見所聞,心裡大致有了結論,這西烈皇后看來並非是被打入冷宮,相反卻是極受蘭薩寵愛,住在這裡只怕是方便遊山玩水罷了。至於住在這破舊屋子,說不定是兩口子鬧矛盾,所以賭氣自虐。
還有,那殿下也是生得碧眸挺鼻,他喚蘭薩做父皇,喚這婦人做母后,那麼應當是銀翼的表兄弟了。
思索了一會,再問:“這裡是哪裡?離西烈都城格魯有多遠?”
西烈皇后答道:“這是天台山,就在格魯西北三十里。”
秦驚羽哦了一聲,想著她的皇后身份,心頭一動,拉了拉銀翼的衣袖,悄然道:“我外公自創的那套鎖穴法,應該教過你吧?”穆青身為天下第一神醫,自然不會創出什麼陰損狠毒的招數,那套鎖穴法也就是催動內力注入人體穴位,封其經絡氣血,若無他的獨門解救之術,被施術之人必將日益虛弱,不出半年就枯竭而亡。
“怎麼?”銀翼看她雙眸閃動,笑靨如花,警惕道,“你想用在她身上?”
“這麼大塊擋箭牌,不用白不用。”秦驚羽見他臉色不對,笑道,“你又不是不知道,這鎖穴法短期內對人體是沒傷害的,等我們安全了,你隨時都可以給她解救。”
銀翼瞥那西烈皇后一眼,淡淡道:“我傷沒好,不能催動內息。”
秦驚羽聽得有絲火起,冷道:“很好,那就我來吧,你給我說位置。”自己跟雷牧歌學了這麼久,好歹也練出了些許內力,對付強敵是不可能,制服這柔弱婦人應該不成問題。
說罷稍一伸手,兩指剛一併攏,就被他按住肩頭:“好了!”
“不好!”秦驚羽咬牙切齒,也不管那西烈皇后在場,朝他低吼道,“你沒見過美女嗎?看見人家長得標緻些,就什麼都忘了?你也不想想,我們費了多大的勁,千辛萬苦才來到西烈,你爹元昭帝死因不明,你娘還不知被那蘭薩囚在何處,如今這樣好的機會,正可以交換人質,你別跟我說你憐香惜玉下不了手!”